方虛實的情況下,她也不敢妄自冒險。

穀元秋看出尼姑心中有所顧忌,想讓她冒冒失失的上來,確實有點困難,隻好施些小伎倆。於是他左臂前伸,大拇指高高豎起,而後反轉向下,意思是說:“你不行!”

這個手勢不分國籍,不分地理,隻要在社會上走動過的,都明白是何用意。尼姑不禁冷眉倒豎,掐著掌訣的手因為生氣而顫唞。

她突然兩臂平伸,雙掌朝下,導引術力所產生的氣流帶動著雜草簌簌作響。眨眼間,本來還有些綠意的雜草已然徹底枯萎,莖葉中的全部水分都被尼姑吸收到了指尖,凝結成無數顆小水珠。緊接著,她急收兩臂,雙手平行交錯於胸`前,掌心上下相對,絲絲寒氣遊離而出,迅速將指尖的水珠冰化。

穀元秋一見此情景,心中不免一驚,暗歎尼姑的寒水之氣偏激霸道。

就在這一恍神兒的功夫,尼姑已快步奔向高崗,急行間,一蓬冰珠以腕力打出,仿如火槍噴射後的彈丸,一窩蜂地射向穀元秋。

穀元秋位於土崗的高點,眼見斜上打來的冰珠,慌忙向後一個倒翻,躲過了這瘋狂的一擊。

然而尼姑卻借機登上高崗,不等穀元秋運術,另一隻手的冰珠又全然打出。

穀元秋隻好一個側躍,仿佛魚跳龍門一般, 飛在半空的他不忘從腰間拔出一枚桃木釘,在落地之前甩了出去,直擊那尼姑的眉心。

尼姑一低頭,避開桃木釘矮身疾進。

穀元秋身體一著地,就來個側滾,以此來卸掉前躍的衝力,待他站穩身形之時,尼姑已到了近前,絲毫不給他反手機會,抬腿就是一記橫掃——此處高燥異常,很不利於水氣的集結,如果尼姑和穀元秋拚鬥術力的話,等於以己之短搏其敵長,落敗是肯定的。於是她改術力為拳腳,逼迫穀元秋忙於應付,從而避免術戰。

但穀元秋在方麵也頗有見長,自小就身體靈活,拳腳過硬,根本不懼尼姑的貼身近戰。

見她的橫腿掃來,不閃不避,雙臂反而十字交叉於肋部,趁機抱住尼姑襲來的單腿,再順勢一甩,尼姑就斜飛了出去。

尼姑也不含糊,在飛出去的那一刻,猛然探手抓住了穀元秋的衣領,慣性拉扯之下,兩個人一並摔在了地上。

二人立刻爬起,呈半蹲姿勢的尼姑搶先發招,揮右拳橫擊穀元秋的臉頰。

穀元秋速起左手格擋,緊接著以右臂夾住對方橫擊的胳膊,同時側身頂跨,想給尼姑來個過肩摔。

說時遲,那時快,尼姑反應敏捷,左手一把扣住穀元秋的腰帶,止住了自己的前摔之勢,牢牢地貼在了穀元秋身後。

穀元秋立即變招,左肘向後直搗對手的眼窩。尼姑頭一偏,被夾著右臂趁機掙脫,猛然回摟,勒住了穀元秋的脖子。

穀元秋立時感到一陣窒息,雙手趕忙過來解救,奮力地向外掰對方的胳膊。

尼姑哪肯放過這個機會,左手很快地過來協助右腕,合力向內勒得更緊。

“呃——”穀元秋的舌頭都吐出了半截,眼球不由自主的上翻,缺氧的感覺讓他眼前發黑。情急之下,他從腰間胡亂摸出一枚桃木釘,毫不留情的刺向尼姑夾著的右臂。

隻聽一聲慘叫,尼姑吃痛鬆開了胳膊,左手捂著傷口連連後退。

穀元秋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空氣,視線逐漸清晰起來。他看見自己的桃木釘穿透了尼姑的臂骨,鮮血正順著釘尖向下滑落,染紅了素衣下擺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