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史雲昆慢吞吞地坐起身,帶著手銬的雙手支撐著床沿下地,行動頗為不便。
他沒有看穀元秋和許勁風,眼睛木然地盯著前方從兩人身邊走過。
值班警員帶著史雲昆來到了審訊室,搬來一把椅子讓他坐在正中間,頭頂上的白熾燈光俯射下來,映照著他那張憔悴的臉。
由此可以看出史雲昆的傷勢的確很嚴重,坐在審訊桌前許勁風和穀元秋不免有些同情,許勁風說:“史雲昆,你還是把你所知道的交代了吧!據我們所知,你並不是案件的元凶,隻要你坦白交代,我們不會為難你。”
史雲昆淡淡一笑,沒有說話。許勁風又問了幾句,史雲昆始終不予回應。
穀元秋繞過桌子走到他身邊,說:“史助理,其實我們之間也沒有多大仇怨,甚至還有些淵源。我想你的三磷陰火應該是從道宗陰火長老——穀維地那裏學來的。”
說到這,史雲昆有所動容,麵部肌肉抽[dòng]了一下,但沒說話。
穀元秋知道自己說中了,於是接著說:“這個穀維地不是別人,他正是我的親二爺,我爺爺就是原道宗陽火長老——穀維天。”
這回史雲昆的眼睛放大了,愣愣的看了穀元秋一會兒,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穀元秋立即補充說:“論輩分我應該叫你一聲師叔,俗話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既然劉館長的死和你沒關係,那麼你就應該告訴我們你所知道的一切。”
史雲昆看著穀元秋,喉結動了一下,他終於說話了:“其實我那天……” 這幾個字剛說出口,史雲昆表情就變得痛苦起來,他強忍著急忙轉變話頭,說:“你還是先送我去醫院吧!”說完,他一頭從椅子上栽了下去。
穀元秋慌忙伸手去扶他,許勁風立即從桌子旁邊繞了過來。
史雲昆已然昏了過去,鼻息變得很微弱。
許勁風馬上撥打了120,隨即又叫來了公安局的醫護人員先對史雲昆采取了緊急救助,十五分鍾後,救護車到達了公安局門口。
長沙市第一醫院的急救室門前穀元秋焦急的踱著步子,坐在旁邊長條椅上的許勁風看著他有些心煩,說:“穀先生,你坐一會兒行不行,你這樣走去走去,史雲昆也不會醒過來。”
穀元秋無奈的歎了口氣,坐在了長條椅上,樣子十分不安。
坐下沒多久,搶救室的門就開了,一個大夫出現在門口。
兩個人立即迎了上去,不約而同地問道:“大夫他怎麼樣了?”
大夫說:“病人倒是沒什麼生命危險,不過他傷的很嚴重,我們還要觀察一段時間——你們是病人的家屬嗎?”
穀元秋和許勁風互相看了看,然後穀元秋點頭。
大夫問:“他到底是怎麼傷的,五髒六腑都不同程度地受損並且移了位,他能活到現在還真不容易呀!”
穀元秋愣了一下,胡編道:“他是練氣功的,一不小心走火入魔了,才造成這樣重的內傷。”大夫狐疑的看了穀元秋一眼,顯然不信,但卻沒有追問。
親屬
搶救結束,昏迷不醒的史雲昆被安排在特護病房,一切費用先由許勁風墊上,至於這筆錢究竟有誰來掏,那就是以後的事了。
穀元秋成了第一任陪床人,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來守著史雲昆。
傍晚的時候,張亞楠趕到了醫院——穀元秋給她打過電話,說了這裏的情況,讓他拿些日常用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