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王堯的怒氣從何而來,就像他常常不明白齊襄的怒氣源於何故。
王堯盯著海陵的臉,那張清俊卻無知的臉,一狠心把他推到了床上。“看來你不知道被主子拋棄的下場,那我現在就讓你知道。”王堯還記得,前陣子得罪齊襄後被罰到後院的那個叫陳琪的男寵,是被後院那幫幹粗活的男人輪奸致死的。齊襄知道後,隻是淡淡地讓人拿張席子埋了,對那幫行凶者是一點處罰都沒有。前車之鑒就在眼前,王堯想還不如我先讓你知道,失寵是怎麼一回事。
蕭海陵掙紮,他再順從也不會順從到甘願被人壓在身下。可大病未愈的他,就算一拳打在王堯這個書生的胸口,也輕飄飄地沒能讓王堯受重傷。
痛當然是會痛的,氣得王堯一手按住他的身子,一手就卸了他出拳的胳膊。“你最好乖乖聽話,這樣的日子,今天隻是第一天,以後想上你的男人多了,你隻要學會叉開腿就行。”
“你在說什麼?”蕭海陵喘著氣,開始意識到王堯話裏的不對勁。
“就是字麵意思。”王堯一邊剝他的衣衫,一邊道,“你以為被主子拋棄後,還會有好下場?你知不知道,被主子拋棄的男寵,隻有替山莊裏的男人暖床一個用途。”
“這是……慣例?”蕭海陵停止了掙紮,睜著漆黑的眸子,一臉不能置信。
“算是吧,反正主子沒有阻止過。”
“是麼?”蕭海陵閉上了眼睛,不再提問也不再掙紮。
王堯見他如此,反而不忍心地停住了。伸手,又把蕭海陵脫臼的胳膊正了回來。
蕭海陵睜開眼睛,沉默地看了他許久。
王堯被他看得心裏發毛,連忙道,”算了,是我不對。我們可以想想辦法,或許可以去求主子,讓他說一聲,放你一條生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蕭海陵淒涼地笑了,無聲地伸出手去解王堯的腰帶。
齊襄知道有安樂山莊有這個慣例,卻還是向所有人宣布讓得月樓的小倌住進了內院,他的房間。絕情如此,他蕭海陵又何必再為他守身如玉?忠貞本是相互的,這四年裏,他都快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個男人。
蕭海陵的動作很慢,卻很有技巧,王堯起先還想阻止,很快卻被海陵挑起了欲火。他順勢抱住了海陵,就像抱住心愛的玩具一樣。海陵淡漠地微笑著,蒼白的臉上也漸漸泛出了一絲潮紅。
齊襄推開虛掩的房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赤摞糾纏的一幕。
”你們在幹什麼?“憤怒一下子就淹沒了齊襄的理智。
第七章
見到齊襄發怒,王堯嚇得從床上滾了下來。
“主子,請饒了小的吧,是他勾引我的,是這賤人先勾引我的。”
海陵平靜地看著這一切,什麼都沒有說。
從被捉奸在床,到被綁上摘星樓的刑架,蕭海陵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
沒什麼好解釋的,齊襄所看到的就是事實,也沒什麼可辯解的,王堯說他勾引也不算誣陷。如果開始是王堯的強迫,之後卻確實是他的主動,基於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吧,蕭海陵回想起一個多時辰前的事實,不由自嘲自律甚嚴的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
彷佛就和偷情,和捉奸在床有緣了一般,四年前如此,四年後的今天,也是如此。
刑鞭抽在身上,依然很疼,今天的場景,和四年前剛入安樂山莊時的遭遇並沒有什麼不一樣。他抬眼去看就坐在麵前的齊襄,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之後,是他先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被重刑的是蕭海陵,可齊襄眼中的憤怒和痛苦,總是遠甚於他。
蕭海陵自認不是軟弱可欺的人,唯有麵對齊襄,這個自己曾經深愛過的人時,常常失去反抗的勇氣。
摘星樓是安樂山莊最高的建築,足足有四層之高,建立在瀲灩湖畔,亭亭玉立宛如少女,卻偏偏被齊襄安排做了刑堂。每一層,都是不同的刑罰,越往上說明所犯的罪過越大。蕭海陵平日來此領罰,多半就在一樓的正廳,這一次被帶到了頂樓,顯然齊襄是極其惱怒了。
在安樂山莊,犯錯犯到能進頂樓的人極少,從頂樓活著出來的人更是接近於無。建立以來,唯一一個活著出來的,便是今日重回的海陵。但隻有蕭海陵自己知道,當年為了能活著出來,他放棄了太多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放棄的東西,包括和齊襄的感情,也包括,尊嚴。
如今重回舊地,除了一句世事無常,他還有什麼可說呢?
天色漸暗,已近黃昏。
齊襄見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