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燁太得意了,以至於把自己的勢力,都擺上了台麵,剛好可以讓暗中窺視的齊昭,一網打盡。
沒錯,他根本就沒有真正殺掉齊昭。
一年半前在臨風鎮他與齊昭定下的計劃,就是演一出逼真的假死之計,徹底拔起齊燁的勢力。齊襄從未想過得到權力之類的事物,他答應幫齊昭演戲,不過是為了給自己和海陵爭一條活路罷了。
齊昭答應了,召天下名醫給海陵解棠梨之華,齊昭還答應了,往後不管怎麼想動蕭家,都不傷害海陵一絲一毫。齊襄信他,不光因為天子重諾,還因為他知道,齊昭那麼多年,對海陵懷有的那不能與人言的想法。
可是這一切,到如今已經沒有意義了。
海陵都不在了,還有什麼意義?
元衡三年五月,齊燁伏誅。
四皇子齊蘅,自刎於定王府中。
聽到消息時,齊襄正坐在淩雲殿陪齊昭喝茶。他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碗,靜靜地望著齊昭道,“都結束了。不打算處置我麼?”
齊昭微笑,“朕原本是打算事成之後,殺了你的。不過現在……”他的目光越過齊襄,投到齊襄身後堆著奏折的書案上,“朕答應海陵了,要給你一世富貴榮華。”
“你後悔麼?”齊襄問道。
齊昭為了打擊蕭家,同時造成蕭家與朝廷決裂的假象給齊燁看,逼死了梅若卿。他算準了蕭家不會真的背叛,他還想借機讓容易控製的海陵上位,卻不想,因為齊襄無意間泄露的一句話,讓他機關算盡,卻終究輸給了天算。
“後不後悔,這句話五弟的體會應該比朕更深才對。”
齊襄笑笑,“那又如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齊昭道,“有一件事,朕該告訴你了。朕事先查到,蕭家那個少夫人,並不是海陵真正的妻子。海陵從未背叛過你,不管是哪一方麵。朕還查到,少夫人是那個鼎鼎大名的賀蘭家族的後裔。所以我讓百草堂的當家,和陸越亭時不時地暗示她,隻有她能救海陵。”
“你想說什麼?”
“朕是說……我是想說,若不是你胡亂闖進去,逼得海陵意外毒發,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他現在就會完好地站在這裏!!!”
齊昭終於忍不住激動了。
齊襄你怎麼可以這麼冷靜?你這個罪魁禍首,怎麼還能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比誰都冷靜??
齊襄靜靜地看著齊昭發火。
偶爾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衣袖。右邊的袖子有點空,也是,右手留在海陵那邊了。如今一年半了,時間真快啊,大概已經爛成白骨了。
元衡三年六月,齊襄受封為安王。七月,啟程前往雲州。
八年前他前往雲州的時候,隨帶三百侍衛,還有海陵。
今日依舊帶了三百侍衛,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元衡五年冬,齊襄在雲州城外的廢墟上,重建了安樂山莊。
仍是一樣的樓閣,一樣的院子。安樂居還在,摘星樓還在,甚至連海陵住過的偏院,也重新建了起來。隻是現在安樂山莊不做無本生意了,他什麼生意都不錯,光憑封地的收入,就能過安閑的生活。至於暗閣剩餘的勢力,都留給了齊昭,既然齊昭那麼喜歡權力,喜歡江山,就全部留給他吧。他樂得做一個閑散富貴的王爺。
元衡六年七夕,蕭紋過來投奔。
齊襄問都沒問就收留了他,反正安樂山莊裏已經養了很多男寵了,也不多他一個。他一個一個地給蕭紋介紹,這個一天到晚彈琴的是秋淩,那個紅衣的,是跳舞跳得很好的燕紅綿,清影是那邊個子高高的那個,他其實很有才華,就是不愛說話……蕭紋聽著聽著,心裏就難過起來,“主子,你……”
齊襄笑眯眯地反問他,“我怎麼啦?”
蕭紋低下頭,沒有再說什麼。
過年的時候陸越亭也來了,他說他想繼續在安樂山莊做藥閣之主,不知安王殿下您是否願意收留?齊襄看看他,再看看他身後使勁搖手的蕭紋,道,“我是沒意見,反正藥閣空著也空著,不過最好問問你身後那位。”
陸越亭欣喜地回頭,蕭紋便羞紅了臉。
因為鬼醫陸越亭的到來,安樂山莊重新開始做起了藥材生意。齊襄也不管事,全由陸越亭和蕭紋負責了。蕭紋做事很盡心,就像以前的方瀾,隻是性格要比方瀾溫和,身邊又有陸越亭在,齊襄便漸漸地把山莊內外的事務,都放給了他。自己卻整日都莊裏的男寵們廝混在一起了。
他答應海陵了的,要做個閑散王爺,好好過一輩子的,怎麼可以勞心勞力呢?
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