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燈,利弗爾坐在後排的長椅上,就著黑暗,木木的發著愣。自己現在到底在做什麼?那人將自己派來這裏,是真的要幫助韋爾夫麼?維森特?韋爾夫表麵看來雖對他照顧有加,可他豈會如此輕易地相信他人。想起最後道別時那人意味深長的笑容,他不禁有些惱了,為何總是這樣,欲擒故縱……
“大人在想什麼?還在怪主教大人麼?”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利弗爾微微一怔,隨後,一抹淺笑在唇角散開,他並沒有回頭,隻是對來人招呼了聲,“來這邊坐吧,畢維斯。”
“謝謝大人。”蕭幸慈也不客氣,爽快地在利弗爾的身旁坐了下來。
“找我有事?”先開口的是利弗爾,對於蕭幸慈會來這裏,他倒是有些意外,看來他和康提主教的關係看來並不如他想象的那樣,難道是自己會錯意了?
“大人不是說能為我解疑麼?本還以為沒有問題的,但在這裏生活了一天才發現自己實在是有些適應不良,問題多多呢。”蕭幸慈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這裏真是個奇妙的地方啊,不僅學習的內容,就連學院裏的人都令人如此的無法招架……”黑暗裏,蕭幸慈深黑的眼某忽閃不定,他已下了決定,自然需要努力。人生真是可悲,本以為自己能夠灑脫的隨波逐流任人擺布,可到頭來,才發現,心裏的某個角落,仍保有著一些不容侵犯的清高,隻希望,這發現,來得不算太晚,這命運,還能自己創造。
“我還以為,你已經如魚得水了。”他此時的問詢是什麼意思?真的不了解,還是康提的安排?
“大人可是在笑話我?什麼都不懂的我現在能不被趕走就已經是萬幸了。”蕭幸慈隨意地聳聳肩,這讓他看起來很是無奈,“要知道,蘭斯洛特大人可對我貧乏的神學常識痛恨不已呢。”
“哦,這事我聽說了,卡爾就是這樣的人,並不隻針對你,他對所有人都如此苛刻。你隻要照著他的要求行事,對他抱有極度的尊重就能夠活得他的喜愛。說白了,這也是老貴族特有的脾性,多接觸,你就會明白的。”
“希望如此。”輕歎了聲,蕭幸慈無奈地感慨道,“貴族啊,還真是令人頭疼的生物呢。”
“可也是所有人都趨之若鶩的生物不是麼?”
“所以啊……”
“所以就不要和他們多加牽連。”
“什,麼?”
“為了保命……”盡量少接觸,上層建築的複雜性對於從未身處其中的你而言,根本無法想象!
黑暗中,兩雙明亮的眼睛定定地對視著,探究,疑問,像是能看透,卻又似是而非。這人明明與貴族階層糾纏不清卻還來提點自己遠離矛盾,明明是那所謂的韋爾夫的同盟卻並沒有試探自己的舉動。像是真為他著想的教授一般……蕭幸慈緊繃的表情突然鬆了下來,淺淺的笑容表明了他此時想要親近的願望。而他心裏,某個大膽的決定也愈漸顯白。
“就像場化妝舞會……”蕭幸慈輕吐著比喻,引來利弗爾詢問性質地挑挑眉,等著他的繼續。“以生活被舞台,所有人都精心裝飾,為了某個主題,努力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不停地變換角色,直至那唯一的終點——死亡……”
“入戲太深,就會以為這才是真實……”
“太過分心,就會提前到達終點……”
“這裏麵沒有真心,隻有軀殼,劇情所需的角色而已……”
“畢維斯……”誇張的比喻,卻簡單明要不是麼?聰明的人,博聞的人,不似他這種身份該有的想法。但他卻不加掩飾,反而像是在展現自己的能力,這是在暗示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