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以後,公司後巷小街道的壽司店,蘇藝秋挑的見麵地點。
我已經第三次來,還是相同的包間,裏麵的陳設還是一樣,服務人員都還一樣。
而我和蘇藝秋,是不是還一條心,我不敢確定。
是蘇藝秋先到的,我進門的時候她在打電話,我坐下了她才掛斷。
隨後,我望著她,她也望著我,就仿佛兩個陌生人。
最後我先憋不住,我說道:“蘇藝秋,我有點看不清你。”
蘇藝秋溫和的問:“你說什麼呢?”
“兩個億,你成功逼退了王一茜,你的目的已經達到,恭喜你。”
“不管王一茜和你說過什麼話,你不要相信她。”
“有這事嗎?”
“反正,你不能信她。”意思就是有了。
心痛,失望,她竟然還想忽悠我,她不覺得很殘忍嗎?我說道:“蘇藝秋,我沒信誰,我信我自己。我覺得我太傻了,而你太殘忍。我現在隻想知道,你和我說的話有多少是真的,八成?五成?或者一成?甚至……沒有真的?”
蘇藝秋雙眼發直,不是被驚嚇的發直,更接近於痛吧,痛到無法反應的痛。但隻是維持了不到兩秒鍾,她臉上出現了笑容,一種帶著邪意,讓我讀不透的笑容:“林毅夫,不管你聽了什麼話,不管你內心怎麼想,隨便,我隻有一句話,我沒錯。”
“對啊,你沒錯,就你這種人,你即便傷害了別人你也覺得你是幫助了別人,你怎麼能錯呢?都是別人錯,不是你錯。”太可笑了,我也是笑了出來,悲傷的笑,那笑容,我不想看,因為肯定肯定很難看。
“是,我就是這樣,既然你敢說,我不怕承認。”蘇藝秋竟然還承認。
我沒話了,真沒話了。
對著一塊冰冰冷冷的石頭,你哪怕注入再多溫度,顯然都沒用。你稍微喘一口氣,離開一下,她仍然會冷卻,而你沒辦法一直一直保持著注入的精力,你是人,不是機器。
我離開了座位,沒有不舍,沒有很困難,那是正確的決定,我要讓事情過去。
我站著,居高臨下望著這個我以為已經蠻熟識,其實非常非常陌生的女人。前天我們還睡在一起,我們還說著情話,商量著未來。突然的改變,給我的無疑是天塌了下來的感覺,我快崩潰了,我不該來,卻不甘心不來。
除非我裝傻,但我能裝傻嗎?她把我當成工具,不,是武器,她用我來傷害他人,給自己謀取利益。
我沒辦法原諒這種事。
如果隻是傷害我,沒關係,我可以忍讓,但傷害他人,我真的真的無法接受。
轉身離開前,我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你到底有沒有真正喜歡過我?”
“沒有。”蘇藝秋的目光轉到窗戶外,她沒有和我對視,眼神逃避著我,但口吻無比堅決。
“那我們算什麼關係?”
“我利用了你,你是這樣想的吧?既然你這樣想,就當我給你甜頭,我賤人,甚至不是人,滿意嗎?”
“明天我會辭職,我們到此為止。”
“求之不得。”
我沒再說話,我被她最後說的這一句深深刺痛了,那四個字就仿佛刀子,狠狠刺進我的皮肉裏麵,然後再一分分往我心髒裏麵紮。
我打開門,蘇藝秋喊道:“林毅夫你記住一句,我沒有對不起你,尤其這件事。”
我說道:“不要傷害我身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