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艾爺長得大相徑庭,甚至連身材也要差上一截。這樣魚目混珠的小把戲,很明顯就能被拆穿啊!
男人像是看出了彭鳴的心事,他抬起了眸,臉上是看淡悲觀的薄涼。
“諷刺的是,一開始,我也沒想到這樣的方法真的可行。那時候……我隻是想讓他也嚐一嚐我受過的滋味而已。”
說這話時,男人垂下眸來,麵容帶上了幾分疲憊。
“後來,我想通了……其實並沒有多少人會認真地看‘李仁’長什麼樣。”他自嘲一般地笑道,“他們真正關心的,是他們透過‘李仁’看見的自己的樣子。”
“更何況,穿著布衣,瞎了眼睛,你會信他是那個威風的艾爺嗎?——你會‘認’他做艾爺嗎?”
三個人一時啞然,李仁的話讓人無法反駁,現實往往比戲劇要更魔幻。
“嘿,那邊那個。”男人突然開口,手指定在彭鳴的眼前,“你是不是也被他們抓走了?”
彭鳴下意識吞了口口水,男人見他如此反應,笑意更甚,隻幽幽道:“那你還得感謝我才行。如果我沒有把姓艾的給抓走,下一個‘李仁’就是你了。”
彭鳴這會才後知後覺地感覺背後發涼,李仁的話讓人細思極恐,不知是該憤怒才好還是該慶幸才好。
這時,阮蘇打破了緘默,開始逐字分析起來。
“村子裏那些失蹤的人……恐怕也都是出自你的手筆。”
李仁點了點頭:“繼續。”
“你精通藥草學,通過燃燒大量的藥物使得村民紛紛致幻,甚至還在飯菜裏給我們下毒。”
“這種毒藥的好用之處就在於,它能讓你完全意識不到自己中毒了。”李仁笑了笑,“你的反應力、思考力、體能都潛移默化地退化了。你開始產生幻覺,可你自己卻完全意識不到,還以為是‘撞鬼’了。”
回想起往日經曆的種種離奇事件,阮蘇不由得百感交集。
“然後,你又傳出魔鏡殺人的傳說,轉移公眾視線,為你的行凶做擋箭牌。最開始,我們也差點被你誤導了方向。”阮蘇輕歎了口氣,“最後,你戴上麵具,脫去李仁的身份,將‘假李仁’的雙目挖瞎……最有作案嫌疑的人卻喪失了作案的能力,真是一種很好的‘脫嫌證據’。”
李仁臉上陰沉了幾分,坦然承認道:“不錯,是我親手將他的眼珠挖下,在他耳邊說‘從今往後以我的身份活下去,否則我會教你生不如死’。”
“接著,你也考慮到了,如果屍體一次出現太多,會遭來懷疑。”阮蘇頓了頓,撫摸了一下牆壁,“我看到這裏就明白了……這個地下室就是一個最好的‘停屍間’。你在這裏把屍體‘處理’以後,又將肉塊暫時擱置在老丙家的井裏。等待屍體腐爛得差不多了,最後才會依次拋屍在郊外。”
“你將方菲綁走的那夜,我們正好在外麵,給你提供了機會。地下室裏的那隻貓,應該就是你將遺體拖去下層時,無意間關進去的。你說過這裏的野貓很多,跳進人屋裏尋食物是常有的事。而它們又尤其喜歡在夜裏活動,不過——也正好給你的‘魔物論’圓了謊。”
阮蘇繼續道,“接著,第二夜。你出門將李池歡的屍體轉移到山外,順帶想將我們引入土坑一網打盡……卻沒料到我沒有中招,結果賠了夫人又折兵,計劃不成,還使得你的長相暴露在了我眼前。最後——你就隻有使出詐暈這一招,把我們全都騙進這個地下室。”
這番分析結束後,李仁不由得讚歎地鼓起了掌:“……你很有推理的天賦。”
“你也很有犯罪的天賦。”
李仁卻搖了搖頭:“我隻是把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完成了而已。我本意並不想殺你們……如果你們沒有多管閑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