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二樓的書房。司芃直接說:“三太太,爺爺讓我和你討論分手協議……。”
邱美雲氣急敗壞:“我和你爺爺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小輩來管。”
司芃冷笑一聲:“小輩?你算我哪門子的長輩,有半點血緣關係,還是我爺爺娶你進門了?你想等我爺爺死,還想分他的家產?心思別那麼壞。asuka的股份,你必須交出來;其他資產過到小舅名下。爺爺會另外給你一筆贍養費,每年三百萬新幣,如果你不另嫁人,可以領到死。要是這條件可以接受,我明天會讓律師來擬協議。”
“一年三百萬?”邱美雲不屑這點錢,老頭子太吝嗇了。
“他願意放你自由,你偏要為這三百萬想不開,也可以啊。”
邱美雲怔在原地:“他不計較了?”她蹙著眉頭,臉上有隱隱的哭意,“他是不是想遷怒到兆文身上。”
司芃看這對母子一眼,他們長得真像,連擔憂的神情都像。相依為命又勢單力薄,在強勢的大房麵前,一直靠取悅郭義謙生存。
聽說,郭兆文最喜歡的運動是馬術,也很有天賦,但是仍去了倫敦政經學院。他比司芃還小一歲,不知在這英俊明朗的外表下,又是否隱藏著一個擔驚受怕的靈魂?
“你是你,你媽是你媽。”
邱美雲揪著兒子的胳膊,長舒一口氣。更敏感的郭兆文卻看出來,這絕不是郭義謙的意思,是司芃的意思。
“我爹地交代你的?”
“有問題嗎?”司芃麵無表情地回複。
郭兆文心中好失落。自打有記憶以來,他一直在努力做爹地眼裏的好孩子,可還是比不上這個回來不到半年的孫女。她已成為郭義謙的代言人。
晴朗無雲的周末,司芃一直窩在天台。當時改造大宅時,已考慮到新加坡的炎熱氣溫,如果沒有戶外冷風係統,白天的天台根本留不住人。
那裏原來有套環形沙發,司芃把低矮的茶幾換成書桌。天台風光好,是個看書寫作業的好地方。
圖書館裏更有用功的氛圍,就是空調開得太冷,像北極的冷風襲來赤道。哪怕是常年在s市的空調房裏穿著無袖背心和牛仔短褲的司芃,都扛不住。
才翻兩頁書,她就想淩彥齊,還想吃熱量超高的甜品。徐瑞德像是鑽到她心裏,兩分鍾後就送一份斑蘭蛋糕上來。
哎,念書這件事,真是沒天分,司芃很快就放棄掙紮,一心一意吃蛋糕。餘光掃到底下熱氣蒸騰的路上,一輛黑色賓利車拐過彎,映入她的眼簾。
淩彥齊回來了,司芃超開心地放下蛋糕,衝下樓去。賓利已停在坪內,後車座左邊車門打開,露出一截筆直的深藍色西褲褲管。還有兩米遠,司芃便跳過去。淩彥齊剛一轉頭,就被人撞到車門上,手忙腳亂伸手抱住。
有段時間沒抱了,竟還有點沉。
司芃雙腿夾著他腰,手捧著他的臉,嘴唇湊過去,便是一個纏綿的法式熱吻。
司機、秘書、工人都見怪不怪。隻有郭柏宥從車的另一側鑽出來:“大庭廣眾之下,你倆能不能收一收啊。”
兩人對他的投訴置若罔聞。等吻到呼吸急促,熱吻才結束。淩彥齊還靠著車門:“你吃斑蘭糕了?”
“你騙我,你說明天才回來。”司芃說。
這是來新加坡後兩人最長時間的分離,整整十天。她一天天地數,都恨不得要坐飛機去找淩彥齊。真不知道去年這個時候的自己,怎麼能那麼安心地在咖啡店裏等著他的光臨。
“沒騙你,早上的會議臨時取消。”
“哎,哎,”郭柏宥敲車頂,“爺爺還等著我們呢。”
“你這麼急著回來,不是因為想我啊。”司芃瞪大眼睛。她不敢相信,此刻她在淩彥齊心裏的地位,竟然還不如郭義謙。
難得見她醋意橫飛,淩彥齊再吻她那雙亮閃閃的眼睛:“不找他,找你。”他把手上的文件袋扔向郭柏宥,“你先向爺爺彙報,我這邊速戰速決。”
他就這樣抱著司芃進去,留下郭柏宥站在原地目瞪口呆:“不就是結了個婚?結婚就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嗎?”走了十來步,又想起一事,更加氣憤:“原來的登記早就撤銷了,你們現在不也是一對狗男女,不要臉!”
和淩彥齊做完,緩解這十天的相思之苦,司芃隻想睡覺,轉念想起天台上的書,不知被清風翻了幾頁,又心懷愧疚去看書。看到天邊晚霞絢爛,淩彥齊上來,摟摟抱抱間又想來一發。
司芃吃吃笑道:“你要想要一個有大學學曆的老婆,最好讓我把今天的計劃完成。”
淩彥齊瞥一眼桌上的書:“都五月份了,進度這麼慢?”
司芃歎氣:“怎麼辦?我覺得自己沒戲。你知道uncle想要我考什麼專業?法律。nus的法律,得四個a才夠資格,我可能嗎?”
“那你想報考哪個專業?”
“容易錄取的。”
“中文係。”
“才不跟你一個專業。”司芃正了臉色,聲音小而堅定,“社工係。”
“社工係?”淩彥齊有點愣,“你知道畢業出來做什麼?”
司芃白他一眼:“當然知道。”她拿過一份打印資料,“雲珊給我找的,這幾年社工係的錄取成績,三個b,甚至有一個c都可以。uncle說,想要做ngo,先拿法律或是會計的學士學位,然後再去光耀學院念公共管理的碩士。那個公共管理的碩士是很好,可是法律會計,我一點也不感興趣,覺得社工係是個很好的學習實踐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