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廳裏一塊兒吃午餐,我很安靜,難得的安靜,他似乎知道我的心事,也默默地陪著我吃東西,到末了才說一句,“外麵說的事你別放在心上,我會替你處理好的。”
我知道他很神通廣大,我也知道他比我厲害聰明很多,他說會處理好讓我感到很安心。我悄悄在手心裏掐了自己一下,就知道杜重歡是幫我的,之前怎麼可以懷疑他呢?
我笑著,眼睛都彎起來了,然後隨口說,“還是在法國好,沒有這麼多的是非。”這是下意識裏的話,我當然更懷念法國那個安靜美好的小城市,就算沒有Taylor我也更喜歡那裏,這是我的真心話,我沒覺得什麼不妥。
可是當我說完這話抬頭的時候,卻看到杜重歡的臉色變了,很陰鬱,很可怕,一閃而逝。我發誓,那絕對是我見過的最讓人恐懼到不寒而栗的表情,雖然隻一瞬,我仍舊覺得全身發麻,我說錯了什麼嗎?他為什麼要用那樣的表情看著我?
我有些悻悻,不明所以,食之無味的把剩下的東西吃完,
杜重歡的心情果然也不好,吃過飯就和我告別了,都沒有送我上樓回辦公室。
之後一小段時間,我照常工作,安心把謠言的事交給杜重歡處理,我相信他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處理妥當的。別人背後的閑言碎語我就全部當做沒聽到,有閑暇時間就約眉妝出來逛街吃東西來解解悶,當然,每出來一次都會讓母親知道,以便讓她安心,我是在好好和女孩子交往的,就算聽到了那些流言,也請不要相信,真是一舉雙得。
不過,就算和眉妝出去的時候,我心裏也不能全然忘記Taylor這件事,我有時候想,也許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這樁失敗的愛情,以及他所帶給我的所有甜蜜和痛苦。
但是眉妝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她熱情大方,但是又與Tiffany不同,她在熱情不羈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很敏[gǎn]很聰慧的心,能洞悉世事,並且能夠包容。
我很喜歡她,不過不是男女那種喜歡,是朋友一般的欣賞與喜歡。
她好像知道我的心事一般,不知道是不是連她也聽到了那些流言碎語,總之不論如何,她沒有嫌棄我就是了,並且肯花大量的時間來陪我玩。她陪我一起去酒吧喝酒,我斷斷續續,隱隱晦晦地和她說了一些,她沒有一點不自在或者讓我反感的表現,反而大笑著安慰我,說男人應該拿得起放得下,不被任何東西困擾,既然不能在一起,就是不該在一起。
我在心裏念著這句話,“不能在一起的就是不該在一起的”,說的還真是挺有道理的,但是世間若人人都能這樣想,大概痛苦這個詞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我於是苦笑,說我比不上她,沒有這種能耐,忘不下。
她看著我,說我會有的,隻是還沒有長大到那個時候。
我嗤的一聲笑了,怎麼每個人都說我像個孩子?我真的隻是孩子嗎?我於是回答,“你是說我有變得鐵石心腸的能力嗎?”
她也笑,說“其實你比我要鐵石心腸多了……”
我有些醉了,沒聽清她後麵還說了些什麼。
但是和她在一起很快樂。我把她也當成了朋友,我想我還是和容易相信人的。
有一天晚上我喝醉了,我要眉妝送我回家。
可是我迷迷蒙蒙間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人卻是杜重歡。
我以為我醉得都出現幻覺了,竟然會在自己家裏看到他,可是我伸手去摸的時候又好像清清楚楚觸到了他皮膚的質感,微涼而結實,還有他藍色的眼眸,好像就在我的眼前晃,一點也沒有那天的生氣,反而,很深情?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