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的他,坦白直率,不像自己,狡猾卑鄙,差點破壞了他們的相遇。嗬,即便這樣,自己還是希望留在王爺的身邊。
吃完了飯,點漆又拉著乞名到處走,回到了西廂房,女子的胭脂味已漸漸淡去,此時是說不出的安靜。沒等乞名問,點漆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讓她們回家了。”說著,又把乞名拉到一棵樹前,樹上結著斑斑點點的小果子,“這個果子很酸。我猜你一定喜歡。”說完,竟飛上樹摘了一個果子下來,乞名盯著果子看了看,半晌說不出話。點漆以為他不信,便準備開口咬一口證明自己所說不假。乞名卻攔住了他,“不行。這個你不能吃。它……”
“它是未結果。第一次吃有中毒傾向,第二次就沒關係了。”
乞名張大了嘴,“你……你怎麼知道?”見點漆不說話,又說,“你吃過?”然後恍然大悟般,羞著臉罵了他一句:“你這個笨蛋。”拿過點漆手中的果子,張口要咬。
點漆卻又拿了回去,見乞名一臉莫名,用衣袖擦了擦果子,又喂到他嘴邊:“擦一擦,這樣肚子不會疼。”
乞名感激地看了點漆一眼,咬了那果子,酸酸的,眼淚星子都出來了,心裏卻是甜蜜得說不出話。悶悶地說了句:“謝謝。”
點漆笑著摟過乞名,“那就以身相許吧。”
乞名什麼都沒有說,心中卻是不住點頭。
心有隱言
月中已至,乞名在王府也待了半個月。
瓷袖閣,又是一片歡騰的景象。即便是在亂世,它們也一直都是寵辱不驚地放蕩著人們的欲望。
大廳中,男子興趣盎然等著此月的色骰,傳說中的蓮子仙人。乞名在點漆身邊坐立不安,點漆拉著他的手,“不急不急。時間還早。先吃點點心。”說著,剝了個瓜子喂到乞名嘴邊。
乞名張口便吃,對於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場麵,落蜻早就見怪不怪了。半個月來,自己心裏的苦澀也些微淡去,乞名確是一個惹人喜愛的少年。
千呼萬喚,佳人姍姍來遲。一曲琴畢,男子已躍躍欲試。
“十兩。”小聲地唾棄了一下那人,乞名暗想:就這點銀子,想要我們家清茗,你還是算了吧。點漆也不急,等著他人慢慢報著價。
“十五兩。”
“二十兩。”
……
“一百兩。”
閣子此時已寂靜無聲,隻是為期七天的良宵,用一百兩換,是不是有點虧了?
點漆喝了一口茶,示意一旁的落蜻。“五百。”
此時,樓中已無人繼續接價。乞名激動地抱住點漆,臉上笑意璀璨。點漆喝著茶,享受愛人難得的投懷送抱。
“一千兩。”
聽到聲音,喝著茶的點漆一時差點被嗆住,這……這聲音……莫……莫非是……
沒有得到點漆的示意,落蜻也就沒了主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繼續加價。乞名看著點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這樣以一千兩的天價,清茗被一個不知名的人買走了。
乞名在樓中哭鬧,想著清茗即將要受的苦,更是不知如何是好。隻能看著點漆,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點漆無奈地笑了,“乞兒,這……算我對不住你。這忙我沒幫到。”
“你不是一個王爺嗎?怎麼連這麼一點小事都做不到?”
點漆揉了揉眉間,“我縱是有再多的錢也比不過那人呐。”乞名停止哭鬧,聽著點漆把話說話,“那人是我皇兄呐……”
“你的皇兄?那不就是當今聖……?”看到點漆點了點頭,乞名忍不住開罵,“昏君。不在妃子懷裏,到這裏沾染我們清茗做甚麼。昏君,昏君,昏君。”
怕乞名惹出什麼事端,點漆趕緊把他往外拉,捂住他的嘴,“小心你的腦袋。”見乞名嗚嗚說不出話,點漆不忍心的拿開手,卻被他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後撒腿就跑了。
看著手上的牙印,點漆無話可講,這次真的是自己能力有限,不過,皇兄什麼時候有這愛好了?上次去瓷袖閣是因為我無意開玩笑說的,那這次……?搖搖頭,果然是聖心難測。
王府門口,遇到氣匆匆出門的乞名,手裏拿著一個小布袋,也不知道裝了什麼。點漆攔住了他,問道:“這麼晚,你是……?”
“回家。”
“回家?不行!”說著,拉住了乞名的手,兩個人在推搡中,乞名手中的袋子灑落在地,滾出了個個果子。
點漆趕在乞名之前,撿起一看,竟是未結果。這家夥……嘴角忍不住笑,也不管乞名怎麼鬧騰,直接把他抱回了房。
身後的落蜻也就隻好善心地撿果子。這乞名少爺也真是一個口是心非的主兒,明明對王爺舍不得,卻總是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兒,王爺,可是有的苦吃了。
被放置在床上,乞名盤坐著,看著點漆一臉不鹹不淡的模樣,也不知道自己氣惱什麼。剛才一回到家就覺得自己不能在繼續待下去了,突然醒悟到,這個世界還是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實現的。所以,即便兩人現在有多麼的甜蜜,可能結局也隻是勞燕分飛。拿起桌子幾個早上他為自己摘的果子,乞名腦子一熱,就衝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