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1 / 3)

在太麻煩你了。”阿公叫雁晚秋將手電照到牆上,自己兩手相握,探到手電與白牆之間,玩著簡單的遊戲,“嘿嘿,你看這是什麼?”

雁晚秋認真地觀察那隻影子生物,片刻後猜道:“兔子?它耳朵好長的。”

阿公耳朵不好,沒聽清楚,大著聲音問:“什麼?”

小女孩沒有半點不耐,將手攏到唇邊,湊近阿公耳朵又說了遍:“兔——子——”

“歪了。”

一驚,我連忙收回視線,發現自己那束手電已經打歪,根本沒照著配電箱。雁空山不得不停下動作,回身提醒我。

“抱歉!”我馬上調整角度,重新打光。

雁空山表情不變,轉身繼續手頭工作。

配電箱嵌在櫃子裏,離地兩米高,我要夠到需要踮腳,而阿公這些年縮了不少,要踩小板凳才能查看配電箱的情況。但眼前男人仗著身材魁梧,既不踮腳也不踩凳子,隻是微微仰頭就好碰到所有開關。

長得高真好,我也想長高,明天開始每天起床晨跑吧,也省得阿公老是抱怨我貪睡。

換下燒斷的保險絲,雁空山擰動手中螺絲刀,將閘刀上的螺絲一個個擰緊,接著向下拉動電閘…

“噌!”

上帝說要有光,於是這世上就有了光。

供電恢複正常,屋內照明重新亮起。

“哎呀修好啦,終於能看《情在革命在》了。秋秋你要不要看?這個電視劇很好看哦!”阿公第一時間就跳起來去開了電視。

“不要,上次你說很好看的電視一點也不好看。”小女孩起身拍拍裙擺,自覺朝雁空山這邊走來。“阿山,是不是要回家了?”

“嗯,你先等一等。”雁空山將配電箱關上,螺絲刀遞還給我,叮囑道,“電路太老了,用不了大功率電器不說,還很危險,有空叫你家大人找電工來看一下,能換的最好都換了。”

他看著也沒大我多少,竟然就口口聲聲“你家大人”了。

“我十八…再過兩個月就十九了。”不知怎麼,我很不想要他把我當小孩子看,“不是小孩子了。”

他微微有些訝然:“我還以為你隻有十六…”

大概是看到我麵色不對,他自覺失言,及時收了聲。

“那我們就先走了,有事可以再叫我。”雁空山牽著女兒往外走,路過阿公時,指了指門外,又指了指自己。

阿公知道他要走了,大力拍著他的肩,讚美他樂於助人的品質,將兩父女送到了門外。

聽到雁晚秋跟阿公道別,我驟然回過神,驚覺自己竟然忘了和人家道謝。

這樣熱的天,本來隻需要把保險絲給我就好的,但雁空山卻親自跑了過來。

阿公是阿公,我是我,阿公說過了,不代表我可以不說,再怎麼樣我也要表達一下自己的謝意。

我來不及多想,從桌上果盤拿了兩個焦黃的蘋果就追了出去。

“欸?棉棉…”從阿公麵前旋風一樣跑出門,他剩下的話消散在身後空氣中。

雁空山身高腿長,一會兒功夫就快到自家院門口了。

“等等!”我叫住他,跑得急了,停下來的時候就有些喘。

雁空山一手扶在院門上,聽到我的聲音沒有進一步動作。

“謝,謝謝你…”我把手裏的蘋果遞向他。

他垂眼看著,似乎是沒明白。

我解釋道:“這是謝禮。”

餘棉,你在搞什麼?

什麼年代了還要特地追出來送兩個蘋果?最近島上蘋果泛濫到孫蕊他爸都隻能拿來喂豬了,我竟然拿這麼寒磣的東西送人?我剛剛一瞬間是卡到陰被什麼髒東西附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