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怎麼動不動喜歡打打殺殺的,先放開放開,有話好好說啊。”阿公也反應過來,過來當和事佬,對丁白舟道,“你別再動手,我讓他放開你,你別犯傻知道嗎?你打不過人家的。”
我隻聽到丁白舟支吾了一聲,似乎是同意了。
懷抱裏,雁空山身上的肌肉鬆懈稍許,片刻後他手臂垂下,放開了丁白舟。
我也跟著鬆開了他,正要長出一口氣,警笛刺耳的鳴叫劃破街道寂靜,一輛黑色警車停在院外,五十多歲的老警察進來就問:“誰報警了?”
院子裏的四人麵麵相覷,沒有人應聲。
房門這時稍稍開了條縫,姑婆探出腦袋,舉手道:“我報的。”
結果就是姑婆在家帶孩子,我、雁空山、丁白舟、阿公都被帶到警察局。
我長這麼大,除了拍身份證照,這還是第一次進警局,緊張又局促,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你看看人家孩子,臉都被你弄破相了,你好好反省反省!”老警察捧著個大茶缸,手指點著桌麵,“寫下來,都寫下來。”
警察將我們帶到警察局進行了嚴厲的批評,並要動手的雁空山和丁白舟兩人寫下一千字的檢討先承認自己的錯誤,才接下去了解情況。
雁空山二話不說扯過作文紙寫得飛快,字跡瀟灑流暢,筆走遊龍,半小時就寫好了一份漂亮的檢討。
老警察接過一看,笑了:“以前沒少寫檢討吧?這簡直是檢討範文了。”
雁空山扯了扯嘴角:“小時候不聽話,寫過不少。”
老警察將檢討疊了兩疊,收進胸口口袋,又去催促丁白舟。
丁白舟可憐兮兮,鼻孔裏塞著兩團紙巾,趴在桌上寫得愁眉苦臉,不停抓頭發。
好像考試時做不出試題的我…
“事情就是這樣,都是那個人先動手的。”阿公在一邊跟人家女警花重複今天事情發生的經過,“我孫子才十八歲,剛剛考上大學,又長那麼好看,萬一這個頭壞了,有後遺症誰負責是吧?打人是不對,但這位雁先生也是一時激憤,出手相救,你們可不能冤枉好人!”
丁白舟忍不住抬頭為自己辯解:“我真不是故意動手的…”
“動手還有故不故意的?動就是動了,別狡辯!”老警察不客氣地打斷他。
腳尖被什麼東西碰了碰,我低頭悄悄一看,雁空山的腿從對麵伸過來,鞋尖點著鞋尖。
我不動聲色去看他。
雁空山視線先是盯著我的額角,過了會兒感覺我看他,又來和我對視。
“疼嗎?”他無聲地衝我做口型道。
我全身好似被一股電流貫穿,從腳尖相觸的那點開始,一直到額頭傷口都酥|麻一片。
我搖了搖頭,表示並不是很疼。
傷口就是看著嚇人,其實一會會兒就自己止了血,現在除了抬眉毛的時候有些刺痛,也沒有什麼別的感覺。
丁白舟過了五分鍾也交卷了,老警察有些嫌棄地掃了眼那份檢討,勉強收進了口袋。
“說吧,到底為什麼事?”他站在四人長桌一頭,將茶壺放到桌上,問丁白舟道。
丁白舟瞟了眼雁空山方向,翁聲道:“他不讓我看自己女兒。”
老警察又問雁空山:“你為什麼不讓他看女兒?”
雁空山對於大庭廣眾談論這件事表現出了十二萬分的排斥,抿唇沉默了許久,老警察等不下去又問了他一遍,他才不甘不願開口。
“那不是他女兒。”
丁白舟反應激烈:“怎麼不是我女兒?我五年前和新雨分開,八個月後秋秋就出生了,她怎麼可能不是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