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著點用,有備無患嘛。

白檀忙不過來,就指使著狼孩添柴火,還別說,這孩子的腦子是真聰明,沒一會兒就幹得似模似樣的了。

雞肉入了味,香氣縈繞在鼻端,勾得人食指大動。狼孩還不懂這種對待食物的方式叫什麼,但他也不是個傻的,聞著那香噴噴的味道,往火堆裏扔柴火時,眼珠子咕嚕嚕往上麵瞟。

“別急啊,這就好了。”白檀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對狼孩說,還是在對自己說,說完就不敢再開口,生怕哈喇子流出來。

這麼過了大半個小時,白檀見雞肉火候差不多了,就取下來,用水果刀割下來一小塊,狼孩撲上來就要吃,誰知嘴巴被燙到,哇哇叫著又吐了,一臉吞了黃連的懊惱,還氣衝衝地瞪向白檀,仿佛是在埋怨他糟蹋獵物一般。

白檀也料不到他這麼急,湊上前去看,哭笑不得地說道:“饞貓似的,該!熟食熱騰騰的,能不燙到嗎?來,我看看。”

狼孩要躲,白檀又勸又哄地捏開狼孩嘴巴看了看,幸好狼孩皮糙肉厚,除了被燙得紅了一片外,倒是沒有起泡,否則在這缺醫少藥的地方,可就難解決了。

看他問題不嚴重,白檀就帶著狼孩去溪邊,催著他喝了幾口溪水,又撕下一塊雞肉,放在嘴邊呼呼呼地吹了半天,等到隻剩下一點餘溫,遞過去道:“喏,嚐嚐看。”

狼孩這回學了乖,無論白檀怎麼說都不肯張嘴,白檀隻能故技重施,將那一小塊雞肉放在自己嘴裏,閉眼吹道:“好吃,太好吃啦,這是什麼神仙美味,也不知道是誰做出來的,真是此物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嚐啊……”還附帶了一副陶醉癡迷的模樣。

其實雞肉味道很一般,肉質又柴又幹,外麵焦黑一片,裏麵有的地方還帶著血絲,讓人不敢恭維。

眼見著白檀吃了一塊又一塊,狼孩不覺有些心動,等白檀又一次將拇指大的一條雞肉吹涼,直送到嘴唇邊時。

狼孩頓了頓張開嘴。

白檀大喜過望道:“別吞!嚼兩下!牙齒動一動,對對,怎麼樣,香不香?”

狼孩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想來也是,他從未接觸過鹽巴、胡椒粉這些調料,也沒吃過熟食,一直都是生吞活剝,現在猛然入口,確實難以體會擼串的快樂。

白檀在一旁做示範,自己吃一口,給狼孩一口。小半個山雞肉下肚後,狼孩已經沒了一開始的排斥,還對油汪汪的雞皮露出垂涎神色,情有獨鍾的樣子。

白檀樂了:“嘿,臭小子還挺會吃。”

那隻山雞的個頭不小,白檀吃了幾口之後就飽了,剩下的都給了狼孩,他學著白檀的樣子一條一條撕下來,後來感覺這樣不過癮,就進化成直接大口開啃,一嘴巴下去,雞肉就下了拳頭大小。

白檀欣慰地笑了笑,撫摸著狼孩的狗頭,五味雜陳地說道:“唉,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呦!”占便宜占得麵不改色,也就是欺負人家狼孩聽不懂。

小孩子的友誼,建立起來十分簡單,狼孩赤子心性,不通俗務,白檀帶著他好吃好喝了一頓後,這小子的戒心就又消了一些,對白檀多了點似有若無的親昵。

白檀就著溪水漱口,對著旁邊有樣學樣的狼孩讚許道:“這就對啦,小老弟,我們要講文明,樹新風,注意個人衛生,否則會被別人嫌棄的。”

狼孩唇瓣蠕動了幾下,卻沒發出什麼音節。

白檀情況還好,對狼孩來說,僅僅漱口是不行了。白檀帶著狼孩,沿著小溪往下流又走了一段,找到一處樹木環繞,背靠山崖的隱蔽處,對狼孩道:“小老弟啊,老哥我要洗澡,你能幫我放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