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外出狩獵,能不能幫我摘幾個果子回來?”
狼孩直楞著耳朵聽了幾句,眼底有著微不可見的茫然。
“果子,長在樹上的,大概這麼大……”白檀比劃了一通,又折了段幹草莖,在地上畫了一幅示意圖,最後點了點,問道:“喏,就是這個,明白嗎?”
狼孩看了幾眼,默不做聲地往外跑,白檀喊都來不及喊,眼睜睜地看著狼孩三兩下就消失不見。
過了大約十幾分鍾,狼孩提著幾枚青色果子回來,白檀辨認了一下,發現這果子無毒可食用,就摘下洗淨吃了,味道當然不甚美妙,澀澀得苦口,但好歹緩解了一下饑餓感。
兩人吃飽喝足,相安無事,白檀從旅行包裏掏出隨身攜帶的筆記翻看,狼孩就蹲在地上,模擬著追捕野獸的動作,在山洞內撲騰來撲騰去,一會兒不得安靜。
白檀看書累了,中途停下來休息時,注意到狼孩嫌棄衣服礙事,又脫了個精光,海藻般的長發亂糟糟地糾纏著,隨著狼孩的動作來回擺動。
狼孩明顯是討厭散亂狀態的長發,時不時往後甩一甩,偶爾還會伸手扯一扯,試圖將頭發扯斷,卻因為沒個輕重,一個不慎就弄得頭發生疼,呲牙咧嘴地悶悶咕噥幾聲。
白檀瞅著好笑,又有一絲對弱小孩童的憐憫,招了招手笑道:“唔,你來一下。”
在白檀的再三催促下,狼孩大致明白了他的用意,磨磨蹭蹭地挪過來。
頭顱是一個人致命所在,除非關係特別親密,否則通常不會允許他人觸碰,白檀拿出用來捆紮繩子的皮筋,先是好言好語地同狼孩聊了幾分鍾,慢慢消除對方的警惕性。
狼孩大概是沒把白檀這種細胳膊細腿的弱雞放在眼裏,對他的看管也比較寬鬆,白檀試探著撫了撫狼孩的頭發,以指作梳,一綹兒一綹兒的打理通順,遇到結成疙瘩的地方,就極有耐心地一根根抽離出來。
這項工作可不簡單,不但考驗人的眼力耐力,手上還要有一定的巧勁,否則非把人薅禿嚕了不可。
幸而白檀學的是文物保護,其中也涉及鑒定、修複、保養等環節,眼神犀利敏銳,手指纖細靈巧,上手很快,幾分鍾後就駕輕就熟,速度越來越快。
最終白檀用了大約一個小時,將狼孩的頭發梳理成馬尾,拿皮筋紮好,前後端詳了一番,拍掌道:“好了,大功告成。”
狼孩表情怪異地前後摸了摸,一會揪揪發絲,一會撓撓頭頂,眼看著就要把光滑平整的發型弄亂,白檀朝他手腕處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這樣子又清爽又好看,你捕獵的時候也輕便,可不許再弄散了。”
狼孩盯著自己手腕處瞧了瞧,不明白自己為何沒有被攻擊的憤怒,也下不了亮出爪牙還擊的決心,心底反而湧出一絲暖融融,輕飄飄的感覺,這種狀態真是讓人陌生極了,但他卻品出淡淡的眷戀之意。
“哎呀,這麼一看,你其實也挺帥氣的嘛。”白檀支著下巴,欣賞了半天自己的作品,笑眯眯地說道:“外麵那些小姑娘要是見了你,一定會爭著搶著跟你‘發展發展同誌關係’,哈哈。”
狼孩一臉莫名地望著白檀,好像他臉上開了朵花似的。
白檀忽然想到一件事,就嘀咕道:“人家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我這腳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好呢,總不能天天狼孩狼孩的叫你,太不禮貌了,你也得有一個正經名字,姓的話暫時跟著我,就當我多了一個弟弟,名的話,總要聽聽你的意見……”
然而,狼孩現在不會說話,更缺乏一切常識,白檀就算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目光觸及攤開放在一邊的筆記,白檀眸子一亮,笑道:“啊,有了,你看看這些字,憑直覺來說,喜歡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