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了。

第二天夜裏,白檀換到另一戶人家借宿。

這戶是典型的三口之家,夫妻兩人都是勤快善良、手腳麻利的山民,對白檀的到來十分歡迎,女主人親自下廚,做了滿滿一大桌子晚飯,還提供了一些山裏的野果給他食用。至於他們唯一的孩子栓子,這會不知道跑哪裏淘氣去了,並不在家。

晚飯過後,栓子還是不見蹤影,眼看著留在鍋裏的熱菜熱飯都要徹底變涼了,當爹的忍不住道:“這孩子,不知道又去哪裏野了,等他回來,看我不扒了臭小子的皮!”

正在刷鍋洗碗的女主人心係兒子,眼尖地聽到了,從廚房裏探出頭來,柔聲細語地說道:“他爸,栓子天天跑出去玩,不是什麼大事,你別跟孩子動氣啊!”

單獨留出來的晚飯熱了一遍又遍,坐在客房內的白檀看了一眼掛鍾,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很快就到了九點多。

栓子終於蹦蹦跳跳地進了家門,手上還提了個一指高的塑料罐子,仔細看去,分明是用礦泉水瓶子剪裁製作的,裏麵注了一捧清水,泡著幾隻烏漆麻黑,紅褐色的東西。

白檀表情一動,是蟬蛹!

女人氣急敗壞地說道:“啊呀,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跟你說過多少遍,少去摸蟬蛹,你偏不聽!”

男人則更加簡單粗暴,厲聲道:“別跟他廢話了,先打一頓一再說!”

那個叫栓子的男孩,不過七八歲大小,生得虎頭虎腦,濃眉大眼,極為壯實活潑的模樣,一看便知是十分得父母寵愛,什麼精貴吃食都緊著他了,否則他也不敢在爹媽發脾氣時,還搖頭晃腦地辯解,握著小拳頭據理力爭了。

男孩眉眼之間一股精明勁兒,看起來古靈精怪,無法無天的,竟然對著怒氣衝衝的父母說道:“不就是摸些蟬蛹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男人將栓子拉過來,一把摁在懷裏,揚起巴掌就去打:“讓你強!說過多少次了,再不準去摸蟬蛹,沒看這幾天樹上的知了叫得歡,都藏在葉子後麵往地上撒尿呢,淋你一身很得意嗎?”

栓子嘴巴撅得老高,麵對男人的苦口婆心,絲毫不為所動。

倒是窗後的白檀心裏一跳,產生了一種十分莫名其妙的直覺,今天晚上的這出鬧劇,恐怕跟真正的劇情緊密相關,或許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預兆。

果然不出白檀所料。

半夜十二點左右的時候,白檀照例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裏麵似乎還參雜著微弱的哭泣。

深更半夜的,是誰在哭呢?

白檀掀開窗簾看了一眼,院子裏麵靜悄悄的,被深深夜色籠罩,伸手不見五指,過了兩三分鍾,眼睛適應了黑暗,才依稀看到一個小小身影,蹲坐在門口處。

通關任務來了!

白檀摸黑走過去,來到近處才看到栓子雙臂抱膝,肩膀規律性地聳動著,幾聲低低的啜泣,被夜間清風一吹,立刻緩緩飄蕩開來,變得似有若無,最終消弭在不知名的遠處。

烏雲不知道什麼時候散開,露出方才一直被遮蔽住的月亮,借著慘白月色,白檀將栓子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幾個來回,並未發現任何不妥,還是說栓子身上的改變隱藏在不起眼之處?

“你怎麼了?”白檀關切地問道。

栓子從腿彎處抬起頭來,無助地望向白檀,他認得這個漂亮好看的大哥哥,父母說過這是來他們附近大山旅遊采風的人,會在家裏借宿一晚,囑咐他千萬要懂事聽話,不要讓客人看了笑話。

栓子抽[dòng]小鼻子,哽咽地說道:“我好害怕啊……”

白檀:“怕什麼?”

聽到這句話,栓子小身子一僵,半晌才有了動作,他曲起手指,扣動著另一隻胳膊上的肌膚,力道越來越大,動作越來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