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硬幣,正麵是個1,反麵是朵菊花,這說明事情的好壞總是對半開的,我的小情人可能不一定能滿足我的生理需要,他可能隻是對我有非生理上的需要——實際我從秦曙光以後就再也沒信過誰能長治久安地同我生活在一道,無處不在的懷疑與不信任,充斥在生活的每個罅隙之間,我曾經為此谘詢過心理醫生,他們稱之為病態懷舊心理,但我覺得這完全是扯淡。
我懷念誰呢?秦曙光嗎?
已經淡成背景音的溫淮遠突然開口:“你真的跟你老相好說開了?”
我說,嗯。
他說,那你們是打算重新開始了?
我沒說什麼,老子花了七萬八換了句咱倆不可能了,換你你說得出口?
見我不搭腔,公子以為我默認了,便說了句:“恭喜你啊。”語氣很平淡,沒什麼情緒。
我隻好答了句同喜同喜。
天氣是個好天氣,太陽照射的角度明顯有了折痕,深秋快完結了,我心頭湧了些傷感,為什麼,可能是為了我逝去的中年時光,也可能是因為我又迎來了該死的疼痛而明媚憂傷的青春年華。
我租的房子緊挨著上城區政府,離西湖挺近,離城站也不遠,多種交通工具,任君采頡。
出門的時候我學時下小青年,往脖子裏卷了根條紋圍巾,溫淮遠看了一眼很不理解地問,你為什麼要把襪子係在脖子裏。
這個問題問的很有意⑨
他有點尷尬:“也不全是這樣。”
這種場合下我隻好冷笑了一聲:“楊淺找到你的時候是以什麼身份?學弟?校友?”
他又點點頭:“差不多。”
我接著說:“後來你發現我人品不怎麼樣,不但不怎麼樣,還很糟糕,基本就是惡人一個,所以你才放棄了從我這打開缺口?溫淮遠,你要我說什麼合適?同情心泛濫也是種病,得往早了治。”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我雖然把話說的太直白,沒給他留麵子,但句句都是大實話。
“為了一個校友,還不至於,既然兩邊都打不開,我索性跟他實話實說,這忙幫不上。”他搖搖頭,“後來他隻說有個祖傳的琉璃盞在我手裏,問我能不能再折了賣給他,我想了想這事既然沒幫上忙,也就答應了,總之也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東西。”
我心裏疑惑,這下好像是捋出了點什麼,但又斷斷續續,不太連貫。
我問他:“你認為這個琉璃盞有問題?”
他點頭:“楊淺完全有這個動機——利用這個琉璃盞在你與他之間製造某種變化,但具體是什麼變化,我不好說。”
見我沒有反應,他又繼續道:“原先我沒把這些連起來想過,知道你死訊之後我整個人都懵了……起初我跟秦曙光都以為酒裏會有問題——在沒有收到那張光碟之前——所以我把那瓶酒拿了出來——”
我說:“想化驗一下裏麵是不是含了什麼致死的微量元素?”
他搖了搖頭,目光堅定而幽深:“沒有拿去化驗,直接喝了小半杯。”
我心裏一沉,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有些不願承認不願相信的事情,總是要在我麵前錄出它原本的麵貌。
我說,那你這是——
他將目光移去別處:“你要真死了,我有什麼理由不追了你去?”
我騰地站起身,朝他小腹狠狠踹了下去,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憤怒,以至於接近失控,隻知道看著他捂著肚子慢慢站起來的時候,眼底泛起的竟是一絲嘲諷。
我說,你就該死了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腸胃有問題,吊水吃藥養病中……
第二十五章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人生的?
是墊著腳尖站在懸崖的最後一寸仍然展望未來的時候,還是被修理遺容推進焚化爐的一刹那?
無法想象。
那麼你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承認自己傻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