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再者表演巫術這破事,實在是他自己好奇之下鬧出來的,赫連沛總不能打自己的臉,於是用力一拍桌案,喝道:“都吵什麼?!”
畢竟是天子,群情激奮的文武百官一滯,齊刷刷地跪了下去,烏溪笑了笑,也隨著跪下,腰板卻挺得直直的。
唯有赫連釗,這時候雖然跪下,還敢大聲疾呼:“父皇!父皇,簡尚書乃是我大慶老臣,德高望重,這樣……這樣是要逼得他一頭撞在這大殿石柱上啊父皇!”
赫連沛輕咳一聲,對烏溪道:“這……南疆巫童,這的確是不成體統,你快將簡大人身上的術解了吧?朕知道你們南疆巫術的厲害之處就是了。”
烏溪卻道:“皇上,這不過是個小把戲,我下的是情蠱的一種,我們那裏也叫一寸仙蹤,下在誰身上,誰就會看見自己心裏真正在想著的人,在我們那裏,想著誰就是要和他好,不對麼?為什麼要撞死?”
“這……”赫連沛摸摸鼻子,隻得含糊其辭道,“中原乃是教化之地,與爾等蠻荊之地自然是不同的,等你住下來,朕自然會指派個先生教你讀書和道理,你就明白了,有些事……有些事是大庭廣眾之下做不得的。”
景七側過臉去,險些破功,隻為皇上這一句——“大庭廣眾之下做不得”。
其實赫連沛倒也不失為一個性情中人,有小善,有小情,若不是坐在這龍椅上,其實也不失為個有趣的人。
烏溪這才點點頭:“原來是不能當著人做啊,我懂了。”
一句話擊中了在場不知多少位的心肝,隻覺這南疆餘孽實在死有餘辜,小小年紀便心思歹毒,說話含譏帶諷,可見是意懷不軌的。
隻見烏溪伸出一雙手,以一種奇特的韻律輕輕拍了幾下,冷笑一聲,那簡嗣宗似是被人施了定身法,驟然不動彈了,趙明跡逮著機會,喘著粗氣,搏命一般用力把他推開。
景七這會倒是來了興致,別人不知道,簡嗣宗可是大皇子黨軸心似的人物,當初他幫赫連翊掃平這些奪嫡的兄弟時,多少齷齪事都是他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的,自然知道這滿嘴仁義道德的簡嗣宗是個什麼貨色,卻可惜上一世光顧著明爭暗鬥,沒有南疆巫童這樣橫空出世不管不顧的主兒,鬧上這麼一出熱鬧來。
他表麵上一派懵懂地站在皇上身邊裝不存在,心裏的幸災樂禍卻在暴漲,盤算著這簡尚書清醒過來,會要如何反應。
趙明跡怒指著簡嗣宗,全身抖得篩糠一樣,一張臉漲得,連那千溝萬壑的皺紋都要給填平了似的,竟是半天一個子都沒說出來。
說來,朝中各大派係之間黨爭派鬥已是保留節目了,不過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找著跟自己臭味相投的那幾個臭皮匠的。
總有那麼一撥人,屬於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狗不理,誰也不靠,誰也不待見,下口即見血,逮誰咬誰,不巧,那趙大人就是這類人。可憐這趙大人平日裏咬人,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