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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霄想起自己那日的經曆,隻覺那天在王府做的夢還像真的似的,這麼長時間了,自己還記得,便問道:“有沒有那種……服下以後讓人做些好夢的?我一直做噩夢才睡不實在的。”
管藥房的人一愣,隨後一拍腦門:“對呀,您不說我還給忘了。”
他拉開一個小櫥櫃,取出一個小瓶子,道:“此物叫做‘醉生夢死’,小人這邊也隻得一瓶,極難得的,方才叫我給忘了,隻因這東西乃是迷[yào]的一種,無色無味,服下或者吸入一點便能讓人無知無覺地躺下很久,之所以叫‘醉生夢死’,是因為中此藥者,會夢見心裏認為的最快活的事,實在是好東西。”
梁九霄怔怔地接過去,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原來……”原來王爺還真是好朋友,竟肯拿這樣稀奇的東西來給他用。
他拿著那一小瓶醉生夢死,失魂落魄地走出去——
到頭來,隻有他這麼一個傻子,隻有他這麼一個傻子被蒙在股裏。
梁九霄再一次踏進周子舒的書房,回手關上門:“師兄,蔣大人一家,是你動的手,是不是?”
周子舒手上的筆掉落在地上。
梁九霄臉上的表情已分不出是哭是笑了,舉起手中的小瓶子說道:“王爺那日留下我,是給我下了醉生夢死,是不是?”
周子舒張張嘴,卻是啞口無言,半晌,才勉強笑道:“你怎麼魔障了?都胡思亂想什麼?”
“師兄,你別瞞著我了,我都想明白了。”梁九霄說道,“二皇子殺蔣征,自己被圈禁,最後獲益的人是誰?那些日子保護蔣府,一直到他平安離京,兢兢業業,最不被懷疑的人又是誰?為什麼你那天夜裏會出現在那荒野破廟裏?縱然是王爺給你送了信,可你放心我當年一個人天南海北地走過來,又怎麼會因為一個夜半送行而巴巴地帶人出來找我?”
周子舒的臉色不對了。
隻聽梁九霄接著道:“我也終於想明白了,為什麼王爺每次抱著蔣雪抱得手都酸了,也不肯撒手,每次提起想收了這丫頭做幹女兒的事,都會被太子以別的話題岔開。”
——王爺那不是想收女兒,那是心裏明白會發生什麼事,實在喜歡她,想保她一條命啊!
“師兄,師兄你……”梁九霄和周子舒的目光對上,隻覺得師兄的目光空洞得像死人一樣,“你於心何忍?”
“你們又為了什麼?權勢?皇位?榮華富貴?你們……”他終於忍不住掉了眼淚,心痛如絞。
周子舒木然地坐在椅子上,這千機百變心有九竅的人,在那一瞬間,腦子裏空空如也,連一個辯解的理由都想不出來。
半晌,梁九霄忽然站起來,抹了把臉,定定地看著周子舒,說道:“師兄,我不能瞞著,我要詔告天下!”
周子舒這才回過神來,猛地站起來:“你說什麼?”
梁九霄發現自己冷靜得可怕:“師兄,你當局者迷,看不清楚,太子此人,表麵仁義道德,前一刻還對人那樣親近縱容,下一刻卻能做出……這樣狠毒的事,你們都被他利用而不自知,你這樣下去,沒有好下場的,你醒醒吧!”
周子舒臉色鐵青:“你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