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段(2 / 3)

奴阿哈忽然走過來,小聲道:“大巫……”

烏溪臉色不變,淡淡地“嗯”了一聲。

奴阿哈湊過來,說道:“那日……王爺送我們出京,曾讓我帶一句話給大巫,之後大巫醒了以後便一直忙著其他的事,我還沒來得說。”

烏溪回過頭來:“他說了什麼?”

奴阿哈低聲道:“王爺說‘今日我欠他的,他日若有相逢時,定當還了他便是’。”

烏溪愣了半晌,低低地笑了起來,最後竟有些難以自已:“還了我……還了我?他拿什麼還我?我要他一輩子來還,可他何時……何時真心想給過我?”

烏溪的笑音徒然止住,緊緊地收緊拳頭,那些象牙的小動物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奴阿哈眼睜睜地看著那堅硬的象牙的東西竟然就這麼被他一握之間,慢慢地變成了粉末從他指縫中漏下來,大驚道:“大巫,王爺送你的東西,你、你……”

烏溪漠然地張開手掌,那些細碎的粉末立刻散在了風裏,他一字一頓地道:“他不給我,我就去搶來——這個是他拿來哄孩子的,我不要這個。”

言罷站起來,看都不看奴阿哈一眼,徑自鑽進了帳子裏。

而此時,京城之戰已經打了四天。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格西和赫連翊竟是出奇的相像。赫連翊運氣好在,他天生就是皇太子,是整個大慶帝國皇位的正宗繼承人,有一個相對安穩的成長環境。他的朋友有陸深,有賀允行,有景北淵,有周子舒,十年繁華收於離亂,他們縱然眼下還嫩,可如果給他們足夠的空間和時間成長,終將是一群能顛覆天下的男人們。

然而也隻是如果,世界上總沒有那麼多恰到好處恰如人意的事。

格西就走了另一個極端,他所有的東西都是用自己半生的時間動手去搶去謀劃來的,他正當壯年,野心膨脹,在人生最輝煌的階段,劍鋒直指這些才剛剛展開羽翼,未來得及豐滿的年輕人們。

再也沒有比野心家,更了解野心家的了。

格西接連派出小分隊做前鋒,去試探京城九門的防衛。

最後,他明白了,守城的人是一群瘋子,瘋子是不能講道理的,也很難用什麼策略。

就在這個時候,格西的妻弟魯爾卡塔站了出來,提議找準大慶守軍的弱點——崇文門下手。

魯爾卡塔對此表示很樂觀,因為他剛剛通過特殊的渠道了解到,崇文門的這位守將的頭銜不是“將軍”,也不是“大人”,而是“公主”。魯爾卡塔認為這是大慶已經拿不出人來了,竟連女人都披甲上陣。

他的策略也很簡單——帶重病硬攻崇文門,跟他們耗著,同時騎兵繞城隨時準備偷襲,叫其他門的守將不敢妄動增援,便是用鐵棍杵,也能把城門給捅破了。

格西聽了以後沒說什麼,沉默了良久,久到魯爾卡塔一張臉上笑容都僵住了,才輕輕地點點頭,撥給魯爾卡塔四萬人,叫他帶人去打崇文門。魯爾卡塔對此還有些不滿意,畢竟他覺得這是個完全的好辦法,而首領卻隻給了他這麼點人。

可隨後,他又樂觀了,因為據可靠消息——崇文門所有會動的活物加起來,也不過一兩萬人,四萬,足夠拿下那小娘們兒了,人少有人少的好處,比如到時候分功勞的人也少。

圍城第四日下午,崇文門遭到了開戰以來最猛烈的進攻,瓦格剌人像是山呼海嘯一般湧過來。魯爾卡塔一馬當先,他人如馬熊,聲如洪鍾,一嗓子吼出來叫人都得原地耳鳴一會,便這麼奔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