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楠從地上坐了起來,笑著點了點頭:“是啊,年輕的時候在學校打架。通常,他們並不怕厲害的,怕的是不要命的。單挑,照著一個部位,打到別人求饒還要再補上幾拳,打群架,有還手的機會就隻對著一個人,一定要見血。實在吃了虧,碰著落單的,仍舊是以命換命。不過,如果當時在學校我碰到了你,保不準被你捅死。”
郭登嶽尷尬的笑了笑,又說道:“不過,你還會一些詭異的法術,已經足以讓你在對陣之時,先天立於不敗之地了。”
他還對蘇紅玲讓他看到的恐怖景象心有餘悸,方楠笑了笑,沒有去解釋。
兩人閑聊了一會,方楠又起了身,揣著半盒煙,提著一包花生,走到牆角,在一個五十多歲的中老年人身旁坐下,遞給了他一支煙。
老人姓周,名字方楠給搞忘了,但由於平常偶爾神神叨叨的,多半人叫他神棍,方楠也就跟著稱呼他老神棍了。
周神棍才進來不久,不到一個星期,也不善與人打交道。方楠看他一個人幹體力活比較吃力,偶爾會盡量的幫助一下,兩人倒還偶爾聊得來。
他涉嫌詐騙,被判了七年。但他一直說自己冤枉,憑本事掙得錢,怎麼叫騙?
周神棍的本事,是憑借著一本他自己都半懂不懂的易經,趁著國學熱,四處胡吃海喝,一卦千金。
他算卦的本事不做評價,看人的本事倒十分利索。人群裏隨便走過十個人,八個能被他忽悠住。再憑著他那自學的半吊子術數,倒也算得上縱橫四海而無不利。
終日打雁,也會被雁啄了眼。四處行騙,總會露出馬腳讓人翻臉。人家肯出一千,兩千,一萬五萬的請他算卦,也能出十萬百萬的打斷他的腿。他很走運,沒人對他這樣,隻是通過法律程序讓他得到應有的報應而已。
周神棍這時懶散的靠在牆上,盤著腿,低著頭在一個本子上記錄著什麼。方楠遞給他煙,他也不抬頭,隻停下了動筆的手,揚了起來,示意給火。
方楠將火遞過去,探著頭看了看他紙上的內容,笑道:“喲,神棍又在畫符啊?”
紙上的字跡很潦草,方楠愣是一個字都沒看明白,取笑著這周神棍寫字像鬼畫符。
周神棍搖了搖頭,笑了笑:“你啊,還是年輕啊。我沒上過學校,是村裏的一個陰陽先生教我識字,最開始端坐著用毛筆寫楷體,一撇一捺,稍有差池就要挨幾板戒尺。一個直字,我寫了三年,再才開始寫其他字。先生教了我五年書法,又開始重頭學鋼筆字,站姿,坐姿,執筆拿捏的分寸,我又練了三年。等我把正楷字寫好了,先生又讓我寫草書,這一寫,就寫到了他死還保留著這習慣。現在我其他的不敢說,就這頁紙上的硬筆書法,拿出去都能賣個成千上萬信不信?”
“那有啥用?你還不是在這裏?”方楠笑了起來。
“冥冥之中有定數啊,也怪我太貪。”周神棍倒是坦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