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手快,把伏三拉了個正著:總不能任由王妃她爹真摔倒在地。

任微仔細端詳了一下,又親自上手診脈,樂了:原來是個裝暈領域的老司機,因為剛才那一瞬她差點信了。於是她上前拉住小傲天的小肉手,“走吧。”

傲天他爹真就問都沒問,嘴角含笑,一手拎著尚方寶劍,一手讓兒子拉著,而兒子讓他媳婦牽著,一家三口揚長而去。

季汐快步跟上。作為一個快樂的吃瓜群眾,今天又是滿足的一天,她的心聲就是彈幕:哎呀,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綠人都快成家學淵源了。

當然,這話她絕對不敢說出口。可她也承認,長袖善舞勾三搭四,總是能有效地獲取信息。美人計再怎麼老套但一直有效。

卻說她們一家子從忠勇伯府出來就直奔宮城。

宮門外早有皇帝指派的大太監帶人提前等著,見到楚王車駕,趕緊上前,親自引路。

一瞧這陣勢,任微就知道一會兒又得她親自出手:衛氏醫術目前為止最為獨到的地方就是……解毒。

太嬪住在慈寧宮後麵,其實就是北邊的一排宮室之中。

任微他們一家子趕到,季汐和小傲天暫時被攔在了抱廈裏,而任微拉著傲天他爹踏入裏間,見到帝後以及大病初愈的趙王,真就一點都不意外。

而跪在床前低聲啜泣的年輕男子應該就是太嬪的兒子平王了。

在先帝一眾兒子當中,平王自始至終就是個背景板,哪怕他長得跟皇帝挺像的,而皇帝的長相則是出了名地像先帝。

這個時候誰還拘泥於禮數,皇帝直接開口,“弟妹趕緊來瞧瞧。”

趙王還特地找補了一句,“我瞧著不如我當日凶險。”

任微直接就懟,“給您解毒我全部的本事都使出來了,差點沒累癱,您真以為我對誰都上心?”

傲天他爹肯定要護著媳婦,“長輩該有長輩的樣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趙王尷尬一笑:侄兒媳婦是他和他孫兒的救命大恩人,挨懟可不也隻能聽著。

卻說任微上前,麵熟的太醫主動讓開了地方,她邊診脈邊看人,居然就麼錯過奄奄一息的太嬪那微妙的一點內心矛盾和掙紮。

所以說會演愛演總是有好處的:她對旁人的情緒變化真的挺敏[gǎn]。

於是任微就直截了當地問,“為了兒子不得不代人受過,冤不冤?甘心不甘心?”此時太醫已經配好了一套泡過烈酒的銀針,雖然不如自家特地的中空銀針,但救回太嬪,讓她能清醒能好好說話總是沒問題的,於是她挑了幾針,直接紮上了。

前幾針都還好,刺激歸刺激,太嬪都能忍,直到最後一針……她嚎了一聲猛地坐了起來。

真就垂死病中驚坐起,她整個人瞪大眼睛呼哧亂喘,頭上的銀針狂顫不止,而她兒子平王則目瞪口呆,這一切……起碼任微瞧著挺灰色幽默。

她解釋道:“太嬪服下的藥,和趙王當日‘誤服’的差不多是一種,不為直接一了百了而是讓人心悸至死,說白了就是專為折磨人來的。”

當初給趙王下毒的,是趙王曾經的兒媳婦。

而太嬪會選擇自盡,明擺著是為了兒子。所以說前朝公主的勢力不僅能收買或者說威脅忠勇伯府以及趙王前兒媳這樣的人家和人物,觸手已經伸到了宗室王爵這裏,然後透過這位王爵進而布局宮中。

任微都替皇帝頭疼:攝政王能布局宮中也就算了,畢竟這位狠人曾經真真的權傾朝野,連先帝的皇後太子都能逼死,而鎮國公又繼承了不少攝政王的爭執資產尤其是人手,如今也是朝堂一霸,但前朝公主的勢力這些年遭遇接連打擊反而越打越強……她不免同情起皇帝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