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任微有印象——既然長得像宣王,自然也就長得像太後了,想起封北亭倒向她們這邊還一次投名狀沒交過,任微幹脆就把追查這位的任務丟給了正經封家人封北亭。

封北亭別看有時候吊兒郎當,其實他挺敬業的。

關於這個長得像宣王的公子究竟是誰,任微和季澤夫婦早就從封北亭送來的信裏得知了:這人確實是太後的侄子,太後大哥的私生子。

這個時候應該叫外室子更妥當。

封北亭在信上推斷說這個便宜堂哥的生母八成是燕回那邊的人,或者幹脆就姓燕。

反正任微對這人早有防備,而且怎麼看她也不覺得這人比五十萬兩的秘藥更貴……所以她相信燕回有那麼點走投無路的意思了。

殺手鐧一旦被破,選擇實在不多,而且很多都是明知不可為卻也要強行為之,任微都忍不住心疼他了。

不過心疼歸心疼,這人伸出手,把手腕懟過來的時候,任微嗅到異香,就果斷給了他一簪子。

這位小公子在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千裏送人頭,笑納了哈”。

任微贏得輕鬆至極,但季澤忍不住念叨了好一會兒,他翻來覆去意思就是“以身犯險隻此一次”以及“下次再這麼著我要生氣了”。

你品品這兩句話……任微哭笑不得,“我又不是菟絲花,衛氏的秘藥我都改進過兩回了。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啊。”

一句“不是菟絲花”提醒了季澤,他媳婦就不是一切都指望別人的人……他愛的就是這樣惡毒媳婦。

雖然有點小不甘,他還能說什麼?隻不過他試著要求媳婦再多帶幾個暗衛的時候,他媳婦明顯就是“再廢話我削你”,他也隻能抿抿嘴說,“好的。”

任微最喜歡看老公這副“好吧你說得對”委屈無奈又滿是寵愛的樣子,她哈哈大笑,順勢靠在丈夫肩頭,又對寫完作業正翻著課外書的小傲天道,“學學你爹。”話一出口,她臉色驟變。

季澤也不是第一次當爹,媳婦話沒說完他扭過頭一瞧,“媳婦你要生了!”

小傲天一溜煙地跑出去叫人了:他要叫舅爺和舅舅來啊!

那可不是要生了?

好在不是頭胎,任微沒太受罪就順利生了個小姑娘……母子均安,無驚無險。

她筋疲力盡想要睡過去之前,舅舅抱著她小閨女樂嗬嗬,而傲天父子一人拉著她一隻手一起對著她落淚……

好吧,你們願意哭就哭吧,你們落淚又不傷我的眼。

卻說讓任微一簪子撂倒的封大老爺私生子剛讓傲天他爹的心腹審了三天就趕緊打包送往京城——這位實在是個燙手山芋。

別看他是私生子,但始終自視甚高自命不凡,而現在意識到自己是燕回和親生父親派過來送死,隻為向楚王妃下一味藥——沒錯,他手腕上抹過藥水。

藥水殘餘的香味,如果任微聞多了,再加上懷孕時期常用的補益藥,她就很容易一屍兩命,這位封公子遠遠不如宣王有退路,所以他心態徹底崩了。

心態一崩完全不考慮以後,於是問什麼他答什麼……隨後他破罐破摔爆出一個驚天雷:鎮國公其實是攝政王親子。

至於說他為什麼知道這個?因為他的生母是鎮國公的庶女啊。

出大事了!

假若他說的是真的……還什麼“假若”啊!鎮國公生父竟是攝政王,母親則是燕氏女!

任微還在坐月子,於是家人們遷就她,在她麵前立了塊屏風意思意思,就在她住著的屋子開會商討對策。

鎮國公的身世,不管是任微還是季汐,她們所知道的“劇情”裏都沒有提到過,但知道了鎮國公身世,無論是劇情還是現實裏的許多疑問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