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厲聲斥責我,讓他廢後萬萬不能,讓我一世不能做正妻。難道是影射我生不能為後,死能封後?我與乾隆的緣份還沒盡嗎?
小草看我出來無精打彩的,拉了拉我的袖子,抬頭看她笑吟吟的:“小姐。”我瞪了她一眼,她笑著說:“你剛才磕頭的時候,大夥都笑你。”我白了她一眼,笑就笑,告訴我做什麼?
我現在沒心情說話,這個簽對我太震驚了,老和尚把簽收回,我當時隻溜了一眼,好象有龍鳳字樣,我在現代也抽過有龍鳳字樣的,難道我也能成皇後,可得有皇上!
想想就釋然了,皇後是萬不能廢的,想想皇後對我那麼好,如果我對她的位置有所侵犯都是犯罪。
和小草往回走的時候,天上下起了小雨,我們倆都沒帶傘,我埋怨她不會看天相,她噘著嘴:“這天就和小姐的臉一樣說變就變,剛開始還好好的,這下又下起雨來了。”我被她逗樂了,蹦跳著去打她,她撒腿就跑,這小蹄子,平時沒見她跑過,跑起來比我還快。我們倆一跑一追,沒用上一柱香的功夫,就跑到山底下。
估計路上的人,一定以為我們是兩個瘋丫頭,都好奇地轉頭看我們,我衝過一個帶小孩的女人身邊,她趕緊把孩子往懷裏拉了拉:“我還以為是兩匹驚馬,原來是兩個瘋丫頭。”
哪有我們這樣的驚馬,她什麼眼神?
一到山下,小草向我告饒,後來她答應收下我新近繡的一對繡花枕頭,我才饒她,誰叫她說,誰枕了我這對枕頭晚上準得做噩夢。
回到府裏的時候,劉媽已預備好午飯,見我渾身濕淋淋的,她埋怨小草不會侍候人,應該帶我去避避雨,小草說:“我也想避雨,可是小姐偏要回家。”她皺著眉頭。
我快速跑到我的屋裏,拿出那對紅色的繡花枕頭,往她懷裏一塞,看小草不想收的樣子,我向她橫了橫眉,劉媽問:“什麼?”她拿過來一看上麵的花,忍不住樂起來。
我繡著兩棵梅樹,隻有幾朵梅花,樹上麵的枝杈,我隻繡了幾個拐彎,就完事,東扯一條,西扯一條,整個布上大部分都是線條,曲曲彎彎的象蟲子在爬。
晚飯前,我坐在門前的亭子裏觀雨,劉媽給我拿了一件鬥篷,我問:“怎麼半天沒見小草?”劉媽笑了笑:“她在屋裏繡花。”小草繡花是我司空見慣的事,沒引起我的好奇心,我懶洋洋地坐著,看著雨滴落到地上,變成點點坑,我從地上揀起一個石子,扔到一個小坑裏,濺出的水差點繃到劉媽的臉上,嚇得她跳著向後退了一步,險些摔倒。
我笑著上前扶了一步:“劉媽,你蹦得挺高。”她抿嘴笑了笑:“都十三四歲了還長不大。”她打了油傘跑回屋。
坐在雨中,看著荷花葉子被雨滴敲得一沉一沉的,心卻跑向別處,想起老和尚的話,雖然福大命大,死後之榮,更勝生年。死後封賞意味著什麼?都說天機不可泄露,問那老和尚,未必會實言相告。對於一個人當然是生大,而對於曆史,不論生死,都是一種榮耀。
我正胡思亂想之際,聽到咣鐺一聲,嚇了我一跳,抬頭一看,原來是放在窗台上的一盆白菊花被風吹到地上,小草聽到聲音也從耳房裏出來,頂著雨,把花盆扶起來,一抬頭見我在亭子裏,大聲說:“小姐,起風了,快回屋吧。”
我聽她叫我,把鬥篷往頭上一頂,也不拿傘,幾步躥回屋,小草跟著我進了正房,劉媽從後院端了一盆熱騰騰的餃子過來,我問:“你幾時包的?”
劉媽把餃子放到桌子上:“知道北方過生日有吃餃子的習慣,就買了點肉,包了點。”我伸手抓了一個,塞到嘴裏,太燙了,來回打了幾個滾,才咽下去,差點把我的嗓子燙壞。劉媽叫著:“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