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之愛永琮,我也盼著有著一日能有自己的親生骨肉,乾隆卻為了一己之私,想剝奪我做母親的權利,他如何忍心,即使我不知道曆史,我也不會答應乾隆,何況還有個香妃?乾隆寵她,曠古少有,我一無才二無貌,我何以與她爭?

乾隆甩袖子走了,我踉蹌跑到窗前,見宮女太監們隨著他飛快地轉過照壁遠去了。我追出殿處,希望能最後看他一眼,已深知恩義斷,情已絕,難在續。春桃想拉住我,我跌跌撞撞跑到門口,見乾隆已上了龍輦,黃羅傘遮著他的臉,浩浩蕩蕩遠去了。以往乾隆對我的恩斷義絕我都能接受,唯有此次令我傷心到極限,他真是無理取鬧,竟然以感情威脅我放棄做母親的權利。看來乾隆勢在不讓我做母親,他絕足不踏入武陵春色,永壽宮,就說明他已經放棄我,他放棄我,我還如何做一個母親。

春桃、夏荷一左一右扶著失神落魄的我回到屋裏,一下子軟倒到睡榻上,春桃央求我回到炕上,我已經聽而不聞了。

恍恍惚惚不知道睡了幾日,春桃她們對於我與乾隆三日好兩日壞,已經習慣了,並未放到心上。

恢複了精神,靠到軟榻上看著窗外的風景,又要到乾隆生日了,外麵隱隱傳來了鑼鼓聲,聽春桃說,這是皇後冊立以來乾隆的第一個壽辰,另外今年也是皇上的四十整壽,皇後已傳懿旨內務府大操大辦。乾隆別的或許不會,花錢卻是古今第一奢華之帝

春桃端著一盆剛洗好的花進來,夏荷站在我身後不遠,拿著扇子有一搭沒一搭地給我扇著風,春桃放下盆,接過夏荷手中的扇子:“你站著扇風都能睡著,你一不小心摔倒了沒什麼,萬一唬著主子怎麼辦?王嬤嬤給主子送來冰鎮西瓜,你去取兩塊來。”

夏荷爽快地跑出去,春桃搬了春凳坐到我身邊:“主子,各宮都在準備萬歲爺的壽禮,偏我們這兒沒什麼動靜,即使和萬歲爺惱了,也該看著皇太後、皇後的麵子。”我發現我總愛在乾隆的生日之時惹事他生氣,很少有高高興興給他祝壽的時候。

無意音觸到手指上溫軟的指環,想起當初乾隆情深意切的樣子,現在竟恩斷情絕,為什麼別人都可以有孩子,嘉妃的八皇子永璿已經兩歲了。唯我不能,當初口口聲聲說希望我能生個象我一樣可愛的孩子。看來是不珍惜我,我隨手摘下指環,把它遞給春桃:“把它收起來。”春桃遲疑了一下:“主子一直很愛惜它,從未離過手,當初還開玩笑說,說要想摘下它,除非連著手指一起摘下。聽得奴婢汗毛都豎起來了。萬歲爺倒是直笑。”

我不耐煩地把指環扔到她手裏,差點掉到地上,顛了幾顛才小心接住,嚇得我的心也跟著顫了幾顫,如果此指環摔斷,喻示著我與乾隆的感情已走到盡頭。既然已經決定放棄了,為什麼還為它的平安,而長舒了一口氣。

心裏一動,忽然想賭一把,讓自己先主動,抗拒乾隆剝奪我做母親的權利。我讓春桃給我找了一塊上等的料子,給乾隆繡了一個香囊,在裏麵放了一把配好的香料,悄悄地將指環夾到其中。放了一張紙箋,上麵寫著一首卓文君寫給司馬相如的詩,一別之後,二地相懸。雖說是三四月,誰又知五六年。七弦琴無心彈,八行書無可傳,九連環從中折斷,十裏長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係念,萬般無奈把郎怨。

乾隆接受百官朝賀後,回了圓明園的奉三無私殿接受後妃行禮,我和其他妃嬪一樣跟隨著皇後,該磕頭時磕頭,該行禮時行禮。皇後的美麗的臉上綻放著光彩,一笑一頻宣示著她特殊的身份。看著跪了滿地他的女人們,乾隆隻一聲淡淡的平身,就坐到龍椅上。看來今年皇後費力操辦的壽辰,對他來說並沒有一點兒喜氣。等一切禮儀過後,用膳的時候,與我同一膳桌的仍舊有尹繼善的夫人,可是慶複與訥親的夫人,紛紛因夫君的獲罪,而從此絕跡於宮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