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聲中,想向我撲來,被乾隆一把抓住,甩了個跟頭,皇後的頭重重磕到柱子上,頓時血流如注,乾隆嫌惡地皺了皺眉頭,福隆安急匆匆走進殿,乾隆命他將皇後縛了,連夜將她遣送回京

這一天對我們每個人都是灰暗的,皇後臨走時回過頭來看向我們,絕望的眼神及她滿臉的血汙,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揮不去。當晚乾隆把所有有那拉皇後名字的地方用白紙蒙上,另換了我的名字。接下來南巡的日子,私毫也沒有減輕乾隆的興致,對我和孝賢皇後來說乾隆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而對那拉皇後來說,他又是一個無情的人。

乾隆見我無精打采就勸慰我說:“這件事跟你無關?大清朝女子隻有在皇太後、皇帝駕崩後,才可以剪發,皇太後和朕還健在,她竟敢剪發咒我們,簡直是忤逆不道,太後疼她倒不如疼隻狼。”我這才明白乾隆大發雷霆的原因,難怪皇太後及乾隆生氣,皇後進宮三十餘年,做了十七年皇後,會不知道國俗忌剪發?

皇後被遣這件事,對永琰的打擊很大,乾隆為了安撫永琰,特讓我帶他去遊煙雨樓,船行到嘉興,乾隆率先登上了煙雨樓。煙雨樓是嘉興的名勝。煙雨樓有名,跟明末張岱的一篇《陶庵夢憶》有關。‘嘉興人開口煙雨樓,天下笑之。然煙雨樓故自佳。樓襟對鶯澤湖,涳涳蒙蒙,時帶雨意,長蘆高柳,能與湖為淺深。湖多精舫,美人航之,載書畫茶酒,與客期於煙雨樓。客至,則載之去,艤舟幹煙波縹緲。態度幽閑,茗爐相對,意之所安,經旬不返。舟中有所需,則逸出宣公橋、角裏街,果蓏蔬鮮,法膳瓊蘇,咄嗟立辦,旋即歸航。柳灣桃塢,癡迷佇想,若遇仙緣,灑然言別,不落姓氏。間有倩女離魂,文君新寡,亦效顰為之。***之事,出以風韻,習俗之惡,愈出愈奇。’

煙雨樓是南湖湖心島上的主要建築,園內樓、堂、亭、閣錯列,園周短牆曲欄圍繞,四麵長堤回環,即雄偉又灑脫。主樓坐南朝北,麵對城垣。到乾隆帝南巡時,煙雨樓改建為南向而北負城郭。

煙雨樓的入口處名叫清暉堂,在北牆處嵌有一塊石碑,上麵刻著“煙雨樓”三大字,字跡遒勁,下麵有一行小字,字跡太小我沒看清,乾隆告訴我,這是順治朝冀應龍所書,我想可能跟現代的某某到此一遊如出一轍吧。走進清暉堂,兩側則是兩個房間,左為“菱香水謝”,右為“菰雲”,菰雲的右麵是觀音閣,三楹二層,步出清暉堂,後麵是“徹碑亭”,中間豎石碑,上麵刻著一首詩,看著像乾隆的手跡,我問乾隆,他竟笑著對我說:“難得你還記著朕的字,真是不容易。”我笑笑沒吭聲,要是心情好的時候一定笑笑他,說他那筆狗爬字我當然認得,想看他臉垮下來的樣子,現在已經沒那份心情了。

經禦碑亭進內就到了煙雨樓的正樓。樓共兩層,重簷畫棟,朱柱明窗,在綠樹掩映下,更顯雄偉壯觀。樓上樓下有回廊環通,站在樓上憑欄遠眺,田園湖光盡收眼底,美不勝收。將我這些天埋在心頭的陰藹稍稍吹淡些。煙雨樓前麵是開闊的平台,有兩棵古銀杏樹參天挺立。台外欄杆下有“釣鼇磯”刻石。在煙雨樓背後,假山巧峙,花木扶疏。假山的西北,亭閣錯落排列,很有立體感,回顧曲徑相連,玲瓏精致,各具情趣。不但景色美,乾隆很喜歡古人的碑文,刻石,他帶我們來到寶梅亭,寶梅亭內陳列有元吳鎮風竹刻石,清彭玉麟梅花碑。亭外堤岸,垂柳翠竹掩映朱增,牆上砌明代書畫家董其昌所書“魚樂國”碑,他逐一察看,有時他還蹲下`身,以指代筆,在石刻上描摹。此外,南宋嶽坷的“洗鶴盆”,及從古北口運來的矽化木等,我敲敲矽化木,乾隆正臨完蘇軾所書“馬券”帖石刻,直起身看見我敲化木,笑著問我:“這會兒看著像不像爛木頭?比禦花園裏那塊爛木頭哪個好?”我說:“朽木不可雕也,周郎配諸葛不相上下。”

出了鑒亭是一紫藤架,枝幹虯曲,綠蔭覆地,要是在此間結一秋千,枝藤掩映間,蕩起秋千來一定很愜意。由此處出園側門走下石階,石階並不算陡,直至長堤的西部。河堤外有一水泥船塢。循堤左行,有荷花池,此時荷花並未開放,在池與湖相連處,是一座小橋,上麵刻著萬福橋三個字,我走過去,對著橋倒了個萬福。乾隆站在橋上,提筆做了一首詩,乾隆出行有個習慣,總有太監隨時給他備著筆墨紙硯,以防他隨處做詩,見乾隆龍飛鳳舞寫道‘花盛原因開以遲,樓陰一片綺紈披。屈為信理固宜是,淡弗華高乃在茲。鹿苑不妨恣遊奕,鴛湖豈必較參差。設如座喻對君子,香樹依稀與論詩。’

第一百零三章 皇後病重

遊罷煙雨樓,乾隆遊興未盡,命太監帶著永琰先回行宮,他轉道南湖領我去看龍舟竟渡,也就是賽龍舟。“鴛鴦湖畔垂楊縷,煙雨樓上觀競渡。”嘉興的百姓每年都要舉行一次龍舟竟渡,先抬著龍頭祭過廟後,方掛燈下水,每條船上都有二十幾條壯漢,一律的赤膊上陣,辮子圍在脖子上,待一聲炮響後,群龍飛馳,百舸爭流,舟中搭起彩棚,前後彩旗飄舞、鑼鼓喧天,震耳欲聾,每隻船的船頭上還有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倒立著,隨著船而顛簸,看上去十分凶險。

第一次看龍舟,聽著鑼鼓聲,心也跟著嘭嘭直跳,一會兒替這隻船鼓勁,一會兒又替那條船加油,船行一半我的嗓子都要喊啞了,乾隆故意擋在我身前,我幾次從他身後閃出,都被他重新擋住,我問他怎麼帶我來,又不讓我看,他笑著說:“男人們沒穿衣服,本就有傷風化,再說你一個女人,盯著人家男子光身子,豈不是讓人留下話柄。”要不是我臉皮夠厚,一定跳進南湖裏,省得聽他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