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寫詩作賦的,都隻圖個下半身舒服。不過將這平淡無奇的身世聽了一遍,越茗有些興致缺缺了。
“隻一樣……”小花雕欲言又止,半句話含著,故意吊越茗的胃口。
越茗斜著桃花眼,把小花雕的小九九都看在眼裏:“待會到賬房上去領二兩銀子,昨天西域送來的蘭陵鬱金香你也提一壇回去,李師傅今天做的香芋糕今兒我不吃了,帶回家孝敬爹娘吧。”
小花雕嘻嘻一笑,扯住越茗的褲腿:“爺,你看你,小人給你辦事還不是應該的嗎,打什麼賞啊,多生分。哦,那屈鶴屈相公過了年就二十六了,尚未娶親,以前定過七門親事,後來都黃了。”
“如何黃了?”這倒是奇事。
“爺,你不知道,事情說來就邪乎了,也是那屈相公合該打光棍,這七門的親事的新娘子都是還沒過門就莫名其妙死了的,有喝水嗆死的,吃飯噎死的,走路摔死的,睡覺睡死的,最絕的是被繡花針紮了手血流不止死掉的,經過這麼幾次事後,媒婆們在懷春路上都要繞道走,都怕衝了邪氣觸了黴頭。”
這世上還真有這麼克妻的人,看來和自己一樣,天生就是斷袖的命。
“小花雕,你說,屈鶴這麼多年娶妻不成是不是專門為了等我啊?”越茗紙扇一推,笑眯眯地看著小花雕。
小花雕心領神會,迎上去拍馬屁:“是是,屈相公就是爺的,別人想搶都是找死。”說完還作勢往地上唾了一口,狗腿兮兮。
越茗很滿意很稱心。
下午的懷春路忽然很熱鬧,饕餮樓的少東家擺開了迎親的架勢,七八個大禮盒滿滿當當把道路塞得水泄不通,一張極為正式的拜帖送到了屈鶴的老子手上,把這個殺了一輩子豬見了一輩子血的老頭唬得半天沒回過神來。
越茗笑眯眯地朝屈老屠夫做了一個揖:“老丈人好。”餘光在屈鶴和他老子身上打量。
誰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如果說老屠夫是根黃了尖的蔥,那屈鶴就是條拋了光的象牙,老屠夫是地裏麵長勢不太好的蘿卜,那屈鶴就是長白山上食日月精魂的人參。
這老頭太會生兒子了,豬窩裏滾出了金鳳凰。越茗真想問屈鶴是不是這老頭親生的。
老屠夫啞著嗓子說:“公……公……子,有啥事?”
屈鶴站在他後麵,一襲白衫隨風飄起,天生的風流姿態看的越茗心裏癢得像是千萬隻螞蟻在爬。壓住心頭的火,越茗笑著說:“久聞屈家肉鋪在京城的名聲,特別來拜會一下老丈人和屈相公。”一雙桃花眼流轉,用眼神對屈鶴上下其手。
屈鶴雖是個殺豬的,以前讀書的時候混的都是京城裏的紈絝子弟,以前不是沒人對他動過心思,可是他生來一副牛脾氣,有幾分傲骨,不屑於和他們同流合汙,兩把眼刀子拋回去,越茗嘿嘿一笑,收了調♪戲的眼神,轉過頭奉承老屠夫。
“老丈人,我們饕餮樓現在缺個切菜的師傅。”
老屠夫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人生閱曆擺在那裏呢,一聽就知道了越茗的意思,笑出滿臉的老褶子:“那公子……”
越茗笑得更甜:“啊哈,老丈人,你也隻道我們饕餮樓的規矩,萬金聘廚是我爺爺定下的店規。”
老屠夫也笑了,拍了拍自己玉樹臨風的兒子:“小子,人家饕餮樓要聘你老爹去掌刀呢,這可是天大的麵子,也不知道我們上輩子燒了什麼高香,竟然掉下來這樣的好事。你好好學著點。”
越茗頭有點疼。
“老丈人,您歲數也大了,早就是逗逗鳥唱唱小曲兒的年紀了,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年輕人比較好。”越茗說。
屈鶴的眼神落在越茗的身上,正巧對上越茗拋過來的一個小媚眼。嘴角掛上一抹冷笑,在越茗看來又是另外一種風流態度。
絕色啊,絕色。越茗在心底狂笑,看他身長八尺有餘,身材極為頎長,一般來說下麵那活兒和人的身高是正比的,要是和這樣一個人共度春宵……光是想想,越茗都美的不行,身體跟著不自覺地扭了扭。
忽聽老屠夫聲如洪鍾地喊了一聲:“請寶刀!”把正在專心意淫的越茗震得雲裏霧裏:這老頭子氣量小成這樣,竟然就為自己請的不是他就要對自己亮刀子?!
為泡男人送了命,太不值了!
老屠夫的老婆從裏間請出一個木匣子,鄭重其事地放在老屠夫的手上,老屠夫打開匣子,裏麵隻有一把生了鏽的剔骨刀,很普通,轉口那家鐵匠鋪一天要出幾百把這樣的刀子,三十個銅板就能買一把,而且要比這個亮,比這個閃。這刀鏽成這樣,別說削掉越茗的腦袋了,就是往越茗身上使勁揩也磨不下一層皮。
這大約是他們家的什麼傳家寶吧?
老屠夫捧著生鏽的刀,幾乎老淚縱橫,拉著他兒子的手說:“小子,沒想到你也到了出山的時候了,這把刀是你太爺爺的太爺爺留下來的,我們屈家幾代殺豬,你是第一個殺豬殺到大酒樓去的,這把剔骨刀你好好收著,這麼多年了,我終於放心把這把刀交給你,到了饕餮樓好好殺豬,千萬別給我們老屈家丟人。”
屈鶴端著那把刀,很想告訴他老子,他上饕餮樓不是去殺豬的,越茗接近他的目的不是純良的,但是他想想,忍住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他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