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1 / 2)

腦袋,笑著說:“小子,有長進,這麼多年跟著我沒白吃飯。”

“看您說的,小的給爺辦事還不是分內的事情,就是昨您沒吃的豆腐皮的包子,我拿回家給我的小侄子吃了,告訴您一聲,怕您生氣。”還是狗腿兮兮的笑。

穿廊而過的時候,看見查三省坐在以前常坐的位置上,麵前一壺酒,手裏一枝新折的梔子花,抬眼瞅見他過來,雲淡風輕地把梔子花攏進了手掌,剔了骨,抽了筋,在手掌心裏磨成齏粉,汁水溢出,滴在盛著竹葉青的酒盅裏,一仰頭,喝下去。

越茗看的心驚肉跳,趕緊捂住了小心肝。

查三省雖然隻是個書生,但他不是一般的書生,他是查閣老——當朝宰相的孫子,以後注定是要登科拜第做天子門生的,就算他不願仗著他老子和他爺爺的權勢,以後飛黃騰達起來,保不準他就掐著越茗的脖子一刀下來,剁了!

越茗從來沒有想過得罪他,畢竟他老子隻是一個退了休的禮部侍郎,而查三省的爺爺是一手遮天的當朝宰輔,雖然官階沒差多少,但個中的區別卻像是一隻小螞蟻站在了大象旁邊,誰強誰弱,用腳趾頭也能夠想出來。

他不想得罪任何人,他隻是有些色膽包天。

“查公子,今天吃的怎麼樣?”

“好,好的很。”酸!

越茗上前諂笑:“查公子,您吃好喝好了,我這還有點事,先走一步了。”

走了幾步,回過身,又說:“查公子,你這扇子好質地,紫竹的扇骨,紅玉的扇玦,再加上你既得趙孟頫真義又有獨特風骨的好字,真是絕配!隻不過,那上麵的幾個大字可否換掉?‘畢生獨愛越小茗’這七個字實在是太招人眼球了,我越茗生於草莽,一介不入流的商賈,何德何能,能夠把名字刻在你小曹子建的扇子上麵?”

查三省一聽,更來了意思,一把推開自己的大扇子,將那題了字的一麵拍在胸`前,悶著頭喝了一口酒,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越茗。

越茗悠悠長歎一口氣:“哎……”

胡攪蠻纏本來就是文人的傳統,古來如此。

不怕流氓,就怕碰上有文化的流氓;不怕遇見有文化的流氓,就怕遇見胡攪蠻纏的有文化的流氓。

查三省說:“茗兒,你就該知道,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是蒼蠅就跑不過蒼蠅拍,是和尚就逃不了和尚廟,該是我的,管他去哪了,跟了誰了,身上都烙著我查三省的名字。”

他喝醉了,麵色緋紅。手裏的扇子不停地抖,沒搖兩下,連著人一起撲通一聲栽在了桌子上。

胡瓜手上的抹布一拋,趕緊跑上前,扶住他,從袖子裏掏出一方帕子,慢慢拭去他額頭上的汗水。越茗站在樓梯口上:“胡瓜,給查公子灌兩碗解酒的葛根湯,待會上街雇頂轎子把他送回查府去。這日子沒法過了,連自家的酒樓都沒法好好吃飯。”

他頭有點疼。

胡瓜諾諾的應了,繼續給查三省擦汗。

一蹬腿,走到饕餮樓最高層上,坐進水雲間裏,十八道菜排開。廚房裏紅案白案上的師傅都拱手站在一邊,這是越子居定下的規矩。

屈鶴站在一群人中央,唇紅齒白器宇軒昂,演繹現場版的鶴立雞群。

越茗的頭立刻不疼了。

“相公。”越茗迎上去,兩隻手在屈鶴的胸`前一陣亂摸。

屈鶴縱然有寶刀護體,也被摸得有些心不在焉。

“嗬嗬。”越茗媚笑。

爬床

月黑風高夜爬床夜。

左手一瓶潤菊膏,右手一根通徑棍,越茗推開了屈鶴的房門。

房門頂上“鶴妻居”三字瑩瑩發光。

一推開門就見屋子裏燈火通明,屈鶴背著身,不知道在幹什麼。

“相公,你在幹什麼呢?”越茗把東西藏好,一手扯開了衣襟,露出裏麵的大好春光,一扭二擺地走到屈鶴的身後,兩隻手在屈鶴雪白的脖頸上一抹,掐出許多涼潤潤的香汗來。

越茗蕩漾了。

屈鶴動了一下`身體,悶悶地哼了一聲。回身一笑,將屋子裏的燈火都比了下去,越茗嘴咧的更開了。

何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何謂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屈鶴一身白衣站在那裏,便是世間最動情的風景。

“相公。”聲音甜的相是粘了蜂蜜的糖。

屈鶴也笑,烏黑的眸子透出平日裏不一樣的親昵。

“過來。”他說。

越茗忙把自己送上去,順手扒開了潤菊膏的蓋子。

說時遲,那時快,屈鶴一手如鷹爪一般掐住越茗的小細脖,另一隻手上殺豬刀殺氣衝天:“說,你來幹什麼的?!”

越茗趕緊把手上的潤菊膏藏好了,苦著臉說:“相公,原來你剛才在磨刀啊……這不你第一天睡這裏,我怕你不習慣,所以特別來看看你睡的是不是安穩,看你生龍活虎的樣子,應該是很習慣了,習慣就好,我走了,回見。”一縮脖子,從屈鶴的魔爪裏逃出來,卻因為身體抖得太厲害,袖子裏的潤菊膏滾了出來,正好滾到屈鶴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