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雕這隻白眼狼腿肚子抽筋!
“著你辦點事,每次都得拿東西在前麵哄著,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小花雕忙說:“誒,爺,你別生氣,我這就去。”說完飛也似的去了。
越茗小心地避開屈鶴的殺豬刀,把他的手放在懷裏亂摸,說:“相公,咱倆走著。”
兩個人和不聞道了別就往京城去了。
馬車在秋日幹燥的土地上濺起兩行飛塵,越茗的心情就像那兩行飛塵一樣,越飛越高,越飛越高,飄飄蕩蕩上了晴空。
真好!
到了饕餮樓,屈鶴如同第一次來時一樣,腰間別著殺豬刀,站在大門口,看匾上的大字,有種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的感覺。
石榴正在後廚就著鹹鴨蛋吃奧灶麵,李大年依舊敲著玉煙杆給他的那兩株碧牡丹灌肉湯,胡瓜唯唯諾諾地候在一旁,還有新來的流月,安靜地站在一旁。
“流月寶貝兒,在我們這裏吃的可好?”越茗上前拉住流月的手,殷勤地噓寒問暖,瞅了一眼屈鶴,忙放下流月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上了饕餮樓就吃胖一些。”
轉頭看見胡瓜,越茗就笑了,扳起他的小臉在手心裏使勁揉:“胡瓜,喲,你的眼圈怎麼紅了?是不是哭了?”
胡瓜抹了抹眼睛:“少東家,瞧您說的,我大早上的,吃飽了撐著哭什麼?我這是剛才涮鍋的時候,涮鍋水不小心濺到眼睛裏去了。”
越茗一笑,拉著胡瓜進房裏蹲牆角去了。越茗從地上撿了一個枝條,在地上亂劃,寫了幾千幾萬個字了。
胡瓜不識字,陪著越茗蹲半天,終於忍不住問:“少東家,你寫的是什麼啊?”
越茗嘿嘿一笑:“我寫的是查公子的名字。”
胡瓜滿臉欣喜:“真的?!”
越茗笑:“嘖嘖,胡瓜,你是不是愛上查三省了?”
胡瓜羞得滿臉紫漲:“少東家,你……說什麼呢?!”
“那你聽到他名字那麼激動幹嘛?!”
胡瓜紅著臉笑了,黑亮亮的眸子閃閃如水麵上的粼光。
越茗在地上扒拉了一個圈,說:“胡瓜,你看這是什麼?”
胡瓜說:“雞蛋。”
越茗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就知道吃,怎麼和小花雕一個氣性!這是驢糞蛋蛋!”
越茗看胡瓜小雞啄米似地點了點頭,又在地上畫了一個圈,他問:“胡瓜,這是什麼?”
胡瓜說:“這是驢糞蛋蛋。”
越茗再次一巴掌扇過去:“你腦子裏麵裝的怎麼盡是這些髒東西,這是太陽,天上的太陽!”
胡瓜的小臉微微皺起來:“少東家,你自己也說剛才那個圈是驢糞蛋蛋的……”
越茗見他窘樣,得意一笑:“你和查三省比,你就是這個驢糞蛋蛋,他就是天上的太陽,天差地別,你應該知道。”
胡瓜的眼圈又紅了,似乎要哭了出來。
越茗繼續說:“他以前天天來饕餮樓,端盤子送碗筷斟酒喚菜,都是你侍奉著他,日久生情也是難免的,那查三省對你也是上心的,他那是鑽了牛角尖,非認為我就是他緣定三生的那一個,要以後真的和他勉強湊一對了,他也一定會後悔的,因為他喜歡的是你——饕餮樓的溫柔小跑堂,胡瓜。”
胡瓜喜得直攪衣帶:“真的?查公子真的喜歡我?”
越茗說:“嘖嘖,你沒曆練過,所以不知道。爺我可是在男人堆裏煎煮油烹過的,男人心裏有什麼心思,我一眼就看得出來,查三省喜歡的肯定是你。”
小胡瓜確認了好幾遍,似乎安下心來,又似乎更加發愁了,一會兒甜的像甜瓜,一會兒苦的像苦瓜。
“少東家,我是地上的驢糞蛋蛋,他是天上的昭昭太陽,就算是他喜歡我,我又能怎麼樣?嗚嗚……”他說著說著,竟然哭起來,哭得梨花帶雨,扯著越茗的袖子抹鼻涕。
越茗最看不得別人哭,一看胡瓜哭了,而且還拿他的袖子揩鼻涕,有些急:“傻胡瓜,快,別拿我的袖子搽鼻涕了。今天我要去給他下拜帖,我給你找個機會,你好好和他說說話,到時候你可千萬不要憐惜自己的眼淚,一定要痛痛快快地哭給查三省看!到時候說不定就成了。”
胡瓜聽了破涕為笑,抽了抽鼻子,繼續陪著越茗蹲牆角,越茗又在地上劃字。
“不對呀,少東家,查公子的名字是三個字的,你這一直劃拉的就是兩個字,第二字好像還挺多比劃的。”
越茗擰了眉:“胡瓜,還不幹活去!在這裏嚼口嚼舌,是不是嫌月錢太多了,花不完啊,得,你花不完我幫你花吧。”作勢就要去掏胡瓜的口袋。
此話一出口,胡瓜早跑的沒影了。
越茗回過神,看自己在地上劃的大字,一筆一劃重著——屈鶴,那個“鶴”字的比劃太多,連在一起,幾乎拋出一個坑來。
用腳把地上的土踢回坑裏,又結結實實地踩了幾腳,把那兩個小土坑填住。
“胡瓜,把東西扛上,咱們上查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