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木將他喝盡的茶杯又盛滿遞過去,在葉贇接過時食指劃過他的手背。

南嘉木本意是想不引起對方懷疑地檢測下葉贇的根骨與資質,誰知觸手光滑細膩,帶著與自己肌膚不一樣的溫軟,讓南嘉木瞬間心一蕩,禁不住以袖掩蓋住右手,食指與拇指摩挲下,似是在回味,又似是想將那溫膩感抹去。

葉贇接茶的手一頓,望向笑吟吟的南公子,一時之間竟拿不定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南家大公子,須這般蓄意勾.引?葉贇心中止不住狐疑,對南嘉木舉動愈發留心起來。

“吱呀”一聲,兩人聽到聲響,同時望向院門,隻見鋤石提著小巧精致的雕花刻詩檀木飯盒,快步朝亭閣走來。

“公子,酒食來了。”鋤石跟南嘉木說了一聲,望向桌上的茶具有些犯難。

南嘉木笑吟吟的將茶具收了起來,“鋤石,放到桌上吧。”

飯盒瞧著隻有六寸見方,但是打開一看裏麵卻滿滿的擺放了十幾樣靈食以及一壺酒。

“雖說低階修士少食雜食以養根基,但偶爾一食靈食也是雅事。”南嘉木替葉贇斟了酒,“葉公子,請。”

葉贇定定的望向南嘉木,南嘉木淺笑回望。

葉贇將酒一口飲盡。

南嘉木用公共筷替葉贇夾了一塊辣雞肉,“這是辣雞肉,雖然不是什麼七彩鸞鳳之類的珍禽,但因著肉天生帶辣而別有一番滋味,葉公子不妨嚐嚐。”

葉贇望向碗中的辣雞肉,沉默了一瞬,吃了。

見他並不排斥自己夾菜,南嘉木便一邊替他布菜一邊替他介紹這些菜係,同時還不忘說點故事來調劑氣氛,“這是醉鵝,據說當年有個鵝大仙天生好酒,在天界至尊庭會之時將酒精靈獻給至尊的佳玉釀給偷喝了,至尊暴怒,罰其斷仙根流放下界,據聞鵝大仙下界之日,滿界酒香微醺。而世間醉鵝便是那鵝大仙的後裔,天生體帶酒香。不過現在純血的醉鵝很少,大多是一般的家鵝用靈酒喂養而出,這一隻便是,不過滋味也是不錯的,葉公子可以嚐一嚐。”

葉贇麵無表情,看不出什麼想法,不過他很坦然的接受南公子的殷勤,一點也沒不好意思。

站在南嘉木身後的鋤石頗有些憤憤,不過是個落魄子,居然敢這麼心安理得的享受公子伺候,鋤石狠狠的盯著他。

葉贇察覺到鋤石的目光,抬頭望了他一眼,南嘉木也跟著望了過去。

南嘉木淺淡的笑意依舊溫和,隻是眼底不帶任何笑意,他望著鋤石細語道,“鋤石,這兒不需你伺候,你先下去休息吧。”

南嘉木就算是對一個奴仆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

鋤石拉長臉,有些不悅道,“少爺,鋤石是少爺的奴仆,哪有少爺還未休息下人先去休息的道理。”

南嘉木依舊好聲好氣,“也好,那你去旁邊坐著吧,一直站著也累。”

水榭是八角相鬥鳶弋於飛的樣式,朱紅柱子與柱子間連著雕欄,雕欄之前架著寬木做成長凳,人可坐在寬凳之上憑欄吹風觀景聊天休息。

鋤石望了望旁邊的木椅,估計了下距離,滿意地到一旁坐了。

葉贇眼底流露出奇異之色,這南家大少爺與這下人之間的關係很是微妙啊。南家大少爺對那小廝,未免太過客氣了點;而這個奴仆,沒規矩不說,替少爺打抱不平的話語,不像護主,倒像替主家拉仇恨。

南嘉木到底知不知曉這名“忠”仆呢?葉贇探究的望向南嘉木,卻瞧見南大少爺玉塑似的笑容,瞧不出任何情緒。

南嘉木長得極好,麵如冠玉,天生笑唇,讓人很易心生好感,特別是笑起來時眼角彎成月牙,給人一種溫暖可靠的感覺。也就是說,這張臉寫滿了我是君子我是好人我很正經,簡直讓人想歪都難。

所以,他拿不準這大少爺是真純良,還是故作如此,連先前的猜測都不太確定了。

“鋤石一向小孩子脾性,我也不忍他這天性消失,不免寵了點,現在失禮在前,讓葉公子見笑了。”南嘉木說著賠禮的話,又給葉贇斟了杯酒,“我替他賠罪,葉公子別見怪。”

葉贇聽著這意味不明的話,接過酒杯,不小心又與南嘉木玉鑄般完美的手尖相觸碰,溫涼的手指與自己溫熱的體溫交纏,讓葉贇怔了一瞬。

南嘉木沒察覺到他的異樣,這次他是真無意,畢竟他目的已經達到,不會做多餘之事。可惜葉贇愈發覺得南嘉木想要勾.引他,不然短短數句話功夫對方便兩次觸碰到他,若說無意,這概率未免太高。

況且,之前南嘉木那句未盡之語,也很難不讓葉贇往這方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