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當年是由夏鵑親自□□的,所以一向很畏懼她,此時卻苦著臉道:“姐姐不知道,四姑娘昨日突然性情大變,竟把我派去沾蟬,累個半死,昨日我見姑娘回來,才問了一句,姑娘就冷下臉子將我訓了一通,還問我是雲閣的人,還是長春院的人。”
夏鵑才沒功夫理會她沾不沾蟬,她惡狠狠道:“她往前還聽你的話,你自想辦法勸住她,讓你在雲閣待了這麼多年,便有你的用處,老太太的壽宴可是大事,帖子都已經發到各位官夫人手上了,萬不能失了顏麵,若出了差錯,拿你一百條命也不夠抵的!”
海棠諾諾道是,“姑娘脾氣古怪,今兒個高興多笑兩下,什麼都好說,明兒個不稱意便什麼話也不肯聽,我且再勸勸吧。”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夏鵑得了她這句話,麵色終於舒展開來,拍了拍她肩道:“你要明白,蔣家當家做主的到底還是老太太,四姑娘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掀起什麼浪,好好替老太太當差,好處少不了你的。”
說完,她就徑自離開了。
海棠看著天光亮堂,恐蔣含嬌醒了見不到她,忙轉身匆匆回去。
還沒出長春院的門,小丫鬟東張西望便看到了她,“海棠姐姐真在這兒呢!姑娘讓奴婢尋你回去,說找姐姐有事。”
海棠心中警鈴大作,抓著人手臂道:“四姑娘醒了?還讓你到這來找我?”
小丫鬟冷不丁被她攥了臂膀,吃痛得厲害,也不敢甩開,齜牙咧嘴道:“是呢!姑娘讓我來長春院找姐姐,姐姐快去吧,別讓姑娘等急了。”
海棠登時臉慘白慘白的,姑娘怎麼知道她一定就在長春院?想到昨天姑娘對她的異樣,還有那句你是哪裏的人,都讓海棠後背冷汗直冒,她想也不想,拔腿就往雲閣跑。
等到了雲閣,早已經人去樓空,她遍尋了房間也沒看到蔣含嬌的身影,連帶江梅那丫頭都不知道去哪了,找人來問後才知道,姑娘一大早就帶著江梅出了府。
海棠又急又怕,腿肚兒都開始打顫,一下子徹底沒了主意。
馬車上,江梅難免不解,忍不住問道:“姑娘,你怎麼知道海棠不在雲閣,就一定是去了長春院呀?”
蔣含嬌手裏捧著一冊關於茶的生意經,懶懶翻過一頁,眼也不抬道:“我沒說她一定是去了長春院。”
“那姑娘為何叫人去長春院尋她?”
蔣含嬌放下書,含笑看著還糊裏糊塗的江梅,“攻心罷了,昨日才在長春院鬧了一場,今早她就不見了,我也是猜她可能是在長春院,叫丫頭去尋她,是為了造成她心中惶恐,試想一下,若是她真在長春院,見我知曉了她的行蹤還尋她有事,轉身回到雲閣卻得知了我和你離府的消息,她會不會怕事情已經敗露?”
到她回府之前,海棠估計都會一直沉浸在恐懼和擔憂中,或喜或悲,驚慌失色,想著應對之法。
江梅糾結地想了一會兒,好像的確是這個道理,“可要是海棠不在長春院呢?”
蔣含嬌笑的春風滿麵,“那就更好辦了,懷疑她和長春院有關聯,她也會慌了神,肯定會竭力在我麵前證明自己。”
這一招攻心,是她從梁瑾的娘,顧太妃那個老太婆手上學會的,看似有實則無,若有若無,一寸寸逼近,最後讓梁瑾對自己疑根深種。
“姑娘既對海棠起了疑心,為何不直接挑明了。”江梅問。
蔣含嬌重新拿起書看,“海棠還有她的用處。”
她在籌謀一場大戲,海棠可是那個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