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3 / 3)

他說著說著,看到蔣含嬌眼中一派清明,隱隱還有幾分譏笑的意味,突然就不敢說下去了,吞了吞口水,心裏打著鼓小心翼翼問道:“不知姑娘這賬,是哪兒來的?”

蔣含嬌睨了他一眼,“你管我怎麼來的,我隻告訴你,你的話我一句也不信,這事兒,必須報官,叫官府來好好查查,這筆錢到底落到了誰的手裏。”

說著她的眼神還有意無意在劉管家身上瞟。

劉管家被她看得渾身發麻,一聽到報官當即垮了臉色,急道:“四姑娘,這是家事,您可不能報官呀!”

“哦?”江梅進來冰了盞梅子茶,她吃了口道:“家事?什麼家事,鋪子上利銀不對,又怎麼會是家事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劉管家急得滿頭大汗,他私心知道這筆錢是被大房、二房和四房的給分著貪走了,這事老太太也知道,隻裝糊塗,若是四姑娘真把事捅到官府去,失了臉麵且不說,指不定還要跟著吃官司!

“這個...這個...”劉管家一向巧舌如簧,慣會打馬虎眼,此刻卻被憋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怎麼說?說這錢是姑娘您幾個伯伯、伯母拿了,您要是較真兒,可就要把他們都送到牢子裏去了。

但這事確確實實是四姑娘吃虧,可能怎麼辦?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手裏卻握著這麼一大筆錢財,哪個瞧了不眼紅,不惦記?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說的就是這個了。

蔣含嬌看他半天說不出話,起身就往外走,“得,我去孫家一趟,問問孫伯父這官司該怎麼告。”

她口中的孫伯父就是孫妙婧的父親,金陵的知州,因著她和孫妙婧從前關係好,也是孫家的常客。

劉管家一聽這話,更是嚇得麵如土色,忙攔著人道:“四...四姑娘,您也別為難老奴了,這麼著,您去找大爺二爺四爺問一問,就什麼都清楚了。”

蔣含嬌挑了挑眉,故作疑惑道:“賬上銀子沒了,我找大伯他們作甚麼,難不成還是他們貪了我這個侄女的銀子?”

這話說得劉管家麵紅耳赤,含糊不清道:“姑娘,您還是去問問幾位大爺吧!”

*

長春院內,蔣含嬌老態龍鍾的坐在座上,比老太太還老太太,慢悠悠品著茶,對於老太太那淬了毒的眼神視若無睹。

大房二房四房的人都聚了個齊,將小小一塊廳子站得烏壓壓一片,尤其是蔣大爺那肥碩龐大的身子一立在那裏,將支摘窗外的漏光格影都遮掩全了,黑乎乎的,比不點燈的晚上還要暗幾分。

劉管家跪在這個大爺,那個二爺邊上,眼中都是無可奈何,似乎在告訴他們自己盡力了,但四姑娘委實太厲害,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把他們給供了出來。

蔣大爺手裏拿著賬冊,臉黑如墨,過了好大一會兒的功夫,才開口說話,“四侄女,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一說話,二房和四房都齊齊看向人,畢竟大房貪得最多,自己也不過是跟在後麵分了幾杯羹,真東窗事發,合該也是他說話扛著才是。

蔣含嬌撚著茶蓋兒,翹起好看的蘭花指,說話慢聲細語的,很是無辜,“大伯,不是侄女想要做什麼,侄女也很糊塗,這為何一說到賬上銀子短缺沒了數,要去報官,劉管家就讓侄女來找你們呢?”

蔣大爺隻差被上去撕破這小姑娘偽善無辜的麵容,什麼情況她會不知道?不過是拿捏住這短處,叫自己讓步罷了。

大夫人這個時候也不像前幾日那麼張狂了,勉強浮起幾分笑意,放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