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院,已經是傍晚了,夜色蒼茫,寒月當空,陳易看著月色,重重地吸了口氣,往城西而去。
邰水公寓的五樓,刑淵悠然坐在五樓的一間公寓裏,在他的對麵,坐著一位帶著金絲眼鏡的斯文年輕人,而在他身後,老盧正半闔著眼站著。
刑淵閉著眼,道:“你說完了?”
那年輕人微笑著點了點頭,道:“這樣的條件,我想您不會拒絕吧?”
刑淵道:“老盧,送客吧。”
老盧應了一聲,走到那年輕人前麵,到:“請吧。”
那年輕人臉色陰沉下來,到:“你真的要拒絕?”
刑淵點了點頭,道:“你找錯人了。”
年輕人眼神微眯,道:“你應該知道我的來路?”
刑淵道:“你已經說過了,大圈的人。”
年輕人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選擇和大圈作對,我還會和大圈合作,大圈,你也應該知道它意味著什麼?我們知道你的位置,在你上麵,有韓奉先,你不和我們合作,我們還可以找他。”
刑淵道:“所以你是你,我是我,我是三合會的人,不是大圈的人。”他頓了頓,道:“至於韓奉先嘛,隻怕他也不會和你們合作。”
那年輕人冷笑一聲,道:“你會後悔的。”說完,轉身出了門。
又過了一會,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老盧道:“老爺,他好像又回來了,大圈的人現在知道了您的位置,我看還是換個地方比較好。”
刑淵笑了笑,道:“我猜,這次的人恐怕不是大圈的人。”
老盧一怔,道:“那會是誰?”
刑淵指著門笑道:“開了不就知道了?”
老盧開了門,門外是一張熟悉的臉,他到脫口而出道:“太子爺,是你?”
門外的人正是陳易,他打算一番過後,覺得現在最先要找的人應該是刑淵,隻有先得到他的支持,才能穩住目前的三合會,不至於因為權力紛爭而分崩離析。
刑淵笑道:“太子爺,你終於來了,這來的可不算早了。”
陳易也笑道:“怎麼?刑先生未卜先知?怎麼知道我要來?”
刑淵笑了笑。
他進了屋,兩人相對而坐。
老盧倒上兩杯茶,是江浙一帶有名的大紅袍,然而陳易心情卻並不在茶上,更不懂欣賞,隻一口,滾燙的茶水便盡數落入肚中。
刑淵道:“聽聞太子爺前些天一戰,贏了武藏先生,實在是可喜可賀啊,我以茶代酒,敬太子爺你一杯。”
說完,喝過一杯,老盧又滿上了。
陳易也舉起茶杯,象征性地回了一口,他道:“僥幸而已,除此之外,刑先生最近還聽到什麼風聲了?”
刑淵啜了一小口,也笑道:“太子爺說話可不大像以前了,藏著掖著,嗯,現在情況緊急,還是擺在明麵上說吧。”
他正色起來,道:“太子爺,坦白跟你說,龍頭住院這件事情不管防的多嚴,那是無論如何也防不住的,我在外麵何止是聽到一點風聲?可以說算是滿城風雨了,如果太子爺你再不來找我,恐怕我就不能獨善其身了。”
陳易心中一動,道:“聽刑先生這話的意思是?獨善其身?”
刑淵放下手中的茶杯,向老盧看了一眼,老盧會意,緩緩走到外麵,向往看了幾眼,查看周圍是否有人。
刑淵到:“說實話,現在這個情況,誰都想獨善其身,這是最好的結果,不過恐怕誰也不能獨善其身,下一個龍頭還沒定下來,外麵青幫的人也在看著,誰敢說獨善其身?”
他頓了頓,道:“還有一點,恐怕太子爺還不知道的是,剛才大圈的人也找上我了。”
陳易聳然動容,道:“大圈的人?”大圈最近活動頻繁,目標詭異,陳易自然也忌憚不已,隻不過大圈的人為了涉足影視業,找上張克夫李寒江等人,那還情有可原,然而找上刑淵,卻有點說不過去了。更奇怪的是,刑淵竟然主動對他坦白,在這種環境下,這種坦白,除了盟友的投名狀,還意味著什麼?
不過陳易卻不相信這麼大好的機會,刑淵會白白放棄,三合會龍頭這個位置,誰都想坐,刑淵當然不例外了。要說刑淵想與他結盟,那有點難以置信。
陳易心中念頭數轉,麵上卻不動聲色地笑道:“大圈的人找您幹嘛?三合會的事,他們管得也太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