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道:“刑老爺子你說的很不錯,齊先生差不多就是這個想法。”刑淵既然能說出這些話來,他自然也沒有必要跟他虛與委蛇,打那些冠冕堂皇的黑腔了,齊九想統一三合會,這是誰都知道的。
刑淵道:“洪門不比我們這些小幫派,是祖宗傳下來的大幫派,一家之言做慣了的,齊龍頭的想法刑某當然能理解,不過四海幫也是刑某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基業,要讓刑某這麼容易地交出去,那斷然不可能!”
話說到這裏,陳易差不多明白他是想幹嘛了,看來今天這個事很難談攏了,陳易咳了一聲,正色道:“三合會最終肯定是要姓洪的,這一點沒得商量,刑老爺子你要是不同意三合會合三為一,那這個講條件的話,那也絕對不可能。”
刑淵似是早已料到他的說辭,臉色絲毫不變,道:“太子爺不如先聽我把話說完再說。”
陳易本打算告辭找人的,聽他此言,便道:“請說吧。”
刑淵道:“刑某的野心沒太子爺想得那麼大,如果這次太子爺能上位,吞並其餘的幫派是免不了的事,這是大趨勢,無法阻擋,至於刑某呢,就隻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陳易道:“什麼要求?”
刑淵伸出兩個指頭,緩緩的道:“退會。”
陳易一怔,道:“您說什麼?退會?”陳易的語氣嚴肅起來,“這是什麼意思?”
刑淵道:“四海幫時間雖然短,不過也是老一輩留下來的,它當然不能毀在我的手上,而三合會未來隻能姓洪,所以刑某隻有這一條路可走。怎麼樣,太子爺,區區一個四海幫而已,還不入你法眼吧,它退出三合會對三合會根本沒有什麼影響。並且,太子爺你隻要答應我的話,我可以竭盡全力幫你一把,要拿到龍頭的位置,也不是難事。”
陳易眉頭微皺,沉吟良久,道:“刑老爺子,有句話我不得不說,以後就算三合會改姓洪了,四海幫也不能算是毀掉了,根基總還在,所以刑老爺子你這個打算我看是沒有必要的。並且,四海幫要是真的退出三合會了,在南京這塊地頭上,恐怕也寸步難行。”
刑淵道:“這一點當然不用太子爺你擔心了,刑某既然決定這麼做,當然有刑某自己的打算。”他說到這裏,突然冷笑一聲,語氣強硬起來,道:“再說以後三合會姓洪了,哼,那四海幫還談什麼根基?這些話太子爺你不用說的這麼好聽,現在我隻需要一個答複。”
陳易站起身來,在屋內緩緩踱了幾圈,心中盡是關於四海幫退會利害關係的計較,四海幫雖然也還算有實力,然而跟三合會這種巨頭比起來,卻不值一提了,讓它退出去損失並不會太大,並且還能得到刑淵的全力相助,怎麼看來,的確是利大於弊。
他皺著眉頭又轉了幾圈,終於坐定下來,刑淵道:“怎麼樣?太子爺你想好了?說實話,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太想和太子爺你為敵的。”或許是真的忌憚陳易和洪門,他問出這話的時候也顯得十分謹慎。
陳易搖了搖頭,道:“這一點不行,四海幫不能退會,起碼現在不能,邢先生你也應該知道,自從有三合會開始,還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所以這事不太好辦。並且現在三合會局勢動蕩不安,四海幫在三合會的地位不算低,要是現在四海幫現在這個關頭突然退會,別人會怎麼想?恐怕局勢就愈發難以控製了,刑老爺子,這一點你應該明白的。”
刑淵微微笑道:“這兩點其實都不是問題,第一,當初我們十幾個幫派跟洪門組成三合會的時候,那個時候的龍頭就曾經承諾過,要是哪一天這十幾個幫派想退會了,也是來去自由的。太子爺如果不信的話,大可以回去查查幫規。”
陳易心中大感慚愧,其實他還真不知道有這麼一條幫規,忙打了個哈哈,道:“刑老爺子說笑了,我當然知道有這麼個幫規了,不過三合會到現在的確也沒有哪個幫派要退會的吧?我說還沒有先例,那也沒錯。不過刑老爺子,您要退會我當然不反對,不過現在可不是時候。”
刑淵點頭道:“這正是我要說的,說到退會,當然要現在退了,否則的話,等太子爺你一坐上龍頭的位置,我要想將人從裏麵抽出來,那就絕對不可能了。”
陳易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刑淵倒不是怕陳易到時候會不放人,隻是現在三合會勢力雖然錯綜複雜,不過好歹你是你,我是我,各家的人馬尚還分得清楚,而如果一旦跟韓奉先起了衝突,那到時候總會分個你死我活,各方勢力人手攪在一起,情勢隻會愈發複雜,到時候刑淵想要將自己的人抽出來就不大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