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時候斬首,再加上刑淵退會時可能傳出的一點風聲,則很有可能讓韓奉先一脈的大佬們人人自危,紛紛效法退會,如果是在平時,陳易還能用鐵血手腕壓下去,殺一儆百,然而要是現在這個時候,這麼做無異於自亂陣腳。
所以斬首行動在他腦海中隻是一閃而過便否決了這個念頭,陳易搖了搖頭,怎麼對付韓奉先還真是一個頭疼的問題,硬的不能來,來軟的更不行,雙方都是死敵了,不像是和刑淵,還有幾分緩和的餘地。
苦苦思考一會未果,剛想回醫院一趟,這時候管鐸卻突然聯係上他,通知有一件重要的事,事實上,現在對他來說,三合會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不過管鐸說的事卻讓他無法拒絕。
是關於那位神秘老者的下落。
陳易掛斷了電話,臉色陰晴不定,夜色已經很重了,他思忖片刻,終於,良久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往私人會所去了。
管鐸身旁坐著唐七,唐七的臉色不太好看,管鐸倒還算的上氣定神閑,陳易對著坐下,開門見山道:“管堂主,你說那個神秘老者的身份有了新發現,是什麼意思?”
管鐸道:“這一點還是請唐先生說吧。”
唐七身手高的嚇人,除了陳易之外,幾乎可以說的上是三易堂第一高手了,他看了一眼管鐸,道:“堂主,的確是有了新發現,這個老者,他很可能便是......是”
陳易見他言語閃爍不定,道:“你直說吧,他到底是誰。”
唐七道:“他很可能便是,失蹤已久的家父。”他說完後,小心翼翼地看著陳易。
陳易聳然動容,道:“你說什麼!?”
唐七忙道:“堂主,這人是不是和你有什麼過節,希望堂主你自持身份,不要計較。”
陳易啞然失笑,看著誠惶誠恐的唐七,這才明白他神色奇怪的原因,笑道:“不,唐七,你誤會了,我跟這位老者非但沒有任何過節,反而他還與我有恩,隻是最近有人要於他不利,所以我們必須要比對方搶先一步找到他。”他想了想,還是將話說明白了,以唐七這樣在江湖上混久了的看法,當然不會相信他花大力氣找人是為了簡單的報恩,最有可能就是複仇了。
他所料不錯,唐七正是這樣想的,而他又對陳易以及三合會忌憚不已,所以這才想求情。
這下解釋清楚,唐七終於舒了一口氣,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與陳易三合會為敵的。
陳易道:“對了,唐七先生,你剛剛說這人極有可能是你的家父,怎麼你開始卻沒認出來?”
唐七道:“家父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失蹤了,現在過了近二十年了,時光變遷,並且上次那張照片隻有側臉,開始我也隻是覺得熟悉而已,後來我帶人到鄂西北一帶明察暗訪時,無意間發現這人,當時這種熟悉的感覺愈發強烈,直到我們開始接觸他的時候,在爭鬥之中,他出招的路數分明就是唐家的路數,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這一點說起來倒有些淵源了。”
管鐸道:“說吧,陳堂主想必不急這一時三刻。”
陳易遲疑一下,也點了點頭。
“這淵源其實有些難以啟齒,不過反正時日已久,說出來也沒什麼了,家父在年幼時做過一些荒唐事,是這樣的,當時家裏給家父定了一樁婚事,不過家父那時候癡迷武學,對其餘的事一概不關心,起先家裏人問他的時候,家父因為正遇到一個劍術上的難關,並沒意識過來,也並不反對,隻是含混答應過去。而後來真到了大婚那一天,正逢家父突破瓶頸,劍術大進,而這時,他也才回過神來,意識到這一天是自己的新婚之日。”
唐七苦笑一聲,道:“這時候,想要退婚也來不及了,家父別無他法,竟然選擇了逃婚,趕了兩天的路到了五台山出家做和尚,不過五台寺的一位大師聽聞家父的事情後,覺得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隻是假意答允,到了剃度那一天,給他在前額上燒了一個香疤後,那時候家父的法名便叫因悔,大師便說道,因悔哪,你俗根未了,我隻能替你燒一個香疤,你先帶發修行,等到哪天你俗根盡了,我再替你剃度。”
“後來家父冷靜下來,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極其荒唐的大錯,忙向那位大師請求還俗,那位大師哈哈一笑,說,因悔哪,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你以後看到這個香疤,便要記起一句話來,要三思而後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