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迭聲地說著,語速又快又急,仿若挾雷鳴之勢襲向了我。
我們倆已站得極近,我卻又上前一步,笑道:“皇後認為本妃與眾不同,可本妃卻不知自己不同在何處。皇後倒說給本妃聽聽,本妃有什麼讓皇後如此注意的?”
她回眼望於四周,笑了出聲:“你們這些奴才們看看,她居然追問本宮她有何不同之處?她逼得本宮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反倒逼問本宮自己有何不妥?”
我輕聲道:“娘娘恐怕是自己逼的自己吧?”
她端正平和的臉露出一絲瘋狂,眼內俱是恨意,望著我,仿佛望著幾世累積的敵人。她已絲毫不掩飾對我的恨,徹入心骨。
“本宮從來沒有這麼費盡心力地去討好一個人,討好便罷了,卻得不到他絲毫的回報。他雖尊我為後,可眼內卻絲毫沒有本宮的存在。隻要你在近旁,他的視線總圍著你,可本宮在意的東西,你卻毫不在意。記得本宮入宮來沒有多久,你便巴了上來,原沒有引起我的注意的,卻有宮人報我說,師媛媛侍寢的那一晚你被召了去,說是繡裙什麼的, 可事後,他卻到了蘭若軒。我親眼看見你穿過我寢宮前麵的那條小徑,急急地趕去了蘭若軒。我還親眼看見皇上便躲在一棵花樹後麵,麵露淺笑地看著,欣賞著你的狼狽。雖在黑暗之中,但天上的星辰仿佛碎鑽般地落於他的眼中,那樣的明亮。自那個時候起,我便知道,我在宮中最大的對手,便是你!”
我心內冰涼,忽然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一切的源頭,都從那一晚開始。那一晚,夏侯辰所做的一切,埋下了後邊怨恨的種子。師媛媛的怨恨被我察覺了,所以,我采取了行動,但皇後的怨恨卻被她隱匿起來,我便隻看到她端莊慈和的外表,以為她是可攀附之人,卻換得了她一連串的陷害。
我唯有苦笑:“若說計謀百出,皇後當值得這個詞。”
皇後道:“你知道我從小是被怎麼教導,怎麼培養的嗎?我雖讀了《女訓》《女誡》,可同時卻被告之要毫不手軟的處置妨礙我的人。我的娘親是嫡妻,她讓我親眼目睹了她怎麼不動聲色地處置想往上爬的妾室。她告訴過我,以後我不是入宮,便是嫁入大家族,所有這一切都是必要的,若不然,便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我見她不停的說話,一反平日裏謹言慎行的樣子,便知道她身上終是起了某些變化,讓她脾氣改變,於是引逗著她道:“皇後娘娘,您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恨臣妾,臣妾一絲一毫都未曾覺察,反而認為您端正平和。臣妾在宮內沒什麼依靠,而在宮外,外戚幾乎不能給臣妾什麼幫助,那個時候,臣妾是一心一意地想和皇後姐妹和諧的。”
她冷冷一笑:“本宮想不到你會主動巴上了我。皇上幾次三番地叫我離你遠一點,卻隻會更讓我生氣。他何嚐不是因為你沒貼上他而貼上我在吃醋?隻是他自己還沒弄明白罷了。”
我唯有道:“娘娘是皇後後宮妃嬪如此眾多,娘娘要顧,怎麼顧得過來?”
她搖頭道:“後宮妃嬪雖多,但無一人能給他如此大的影響。你知道麼,本宮在你對師媛媛動手之際便想一箭雙雕地除了你,可惜你太狡猾了,做事不留一點兒痕跡,讓本宮抓不到絲毫把柄。”
我暗暗心驚,此人心計之深隻怕與夏侯辰有得一拚,難怪夏侯辰不選別人偏選中她為後。康大為說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