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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芸貴人的孩兒漸漸地長大,因芸貴人出身與母後一樣的高貴,皆出於上官家,便有些不恭起來。

人性便是這樣,略有威風了,便目下無塵,全不把人放在眼裏。

很快,宮內便分成兩派,讓人好笑的是,這兩派人馬全是上官家的。

我終可以夾縫之中求得生存了。

父皇身體略好的時候,便把芸貴人晉了妃位,成了貴妃。母後說不出反對的話,因芸貴人本來便是她的堂妹,當屬一家人。再說了,本是母後要求的讓芸貴人進宮來的,她既育了皇子,自當晉封。

有親娘保護的孩子到底不同,略有些驕縱。

不比得我,從小便要識看人的臉色,甚至於要識得身邊人的臉色,要不然連飯菜都會端放涼了的給我。

所以,我那弟弟雖然天資聰明,卻依賴他的娘親多過依顏母後,更對母後有些疏遠,不若我,對母後依賴無比,因我沒得選擇。

父皇見二皇子聰敏,而我荒唐,便幾次向母後提了更換太子的想法,沒曾想遭到母後強烈反對,於是不了了之。

我偶爾知道了,未免覺得心寒,私下裏便露出了這樣的情結,被康大為察覺了,帶了我到父皇跟前。父皇隻對我道:“可憐的孩子,我這是在保護你呀。”

又道,“你的一切,我皆知道,我是一個沒用的父皇,恐保不住這江山了。接下來,唯有靠你了,記住,別做人家的傀儡,替父皇守了這江山。”

此時的他,已病入膏肓,隻殷殷地望著我。

我知道他少年為帝,有一幫大臣輔佐,開創一時之盛世,後來未免失了戒心,沉迷於女色,為求長生不老之術,吃了丹藥,卻被丹藥所害,以致身體再如何的調養,終不能恢複。

我還知道,那丹藥,是上官家送了來的。

我含淚答應了他。

他時日已然無多。

我卻不能表現出太多的悲痛,唯有把傷心壓在了心底,依舊四下裏荒唐。可我未曾想到,母後雖護著我,但另一位卻忍不住下了手,趁我在外之時,派了人前來適殺。

我從小便有對困境的預感,自然不能讓他們這麼得了手去,於是,我躲進了一個他人絕想不到的地方,寧禦史的府第。在外人看來,寧禦史是屬於上官太師陣營裏的,口誅筆伐,全為上官一家服務。

但父皇告訴我,當我在外遇了危險,迫不得已的時候,便可以向他尋求幫助,他必會幫我。

我便知道,其實他忠的,始終隻是父皇而已。其他人的話我可以不信,但父皇的話,我卻是信的。

於是,在隨從人員全被誅殺之時,我避入了他的府內。他果然將我藏得密不透風,那時,跟隨我的,便隻有康大為了。

寧禦史有兩位夫人,無數的妻妾。我的到來,他連他的妻妾都未告之, 我被他收在後院一處房舍裏麵,任何人都不得接近。但他家大業大,總有些流言會傳了出去,他的大夫人知道了,以為我是他在外的私生子,還過來冷眼打量了我一番。

我在寧家住了不短的時間,終日無聊,有一日便躲了康大為的視線,偷偷地溜到了寧家的花園。在假山後麵,卻看見一名小女孩在訓下人。那小女孩年齡很小,訓人的時候,臉上猶帶了微笑,仿若閑話家常,可言語犀利得將那老油條般的嬤嬤訓得垂頭不敢出聲,不可思議的是,那老嬤嬤被她訓了,反而沒什麼怨言,老老實實去辦事了。這樣的老人我知道得清楚,與宮內一樣,往往在主子家呆了多年,有些資曆還高過主子,難免把自己看高一等,奴大欺主,如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