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陣試圖拿走昆尼爾懷裏的野營袋。昆尼爾一邊抑製不住地抽泣,一邊抱住那個袋子不放,最後還是鬆了手。他消瘦的身體縮成一團。

“我們以前在對待昆尼爾的問題上,已經忽略了太多規矩。”謝雷憤憤地說。如果不是昆尼爾這個大人物的身份,也許他們早就調查出點眉目了。不該發展成今天這樣。

佟陣把袋子遞給站在他身後的Greg(小G),讓他做檢察,“袋子很重。他大概還裝了什麼武器在裏麵。”佟陣說。然後轉向昆尼爾繼續說完‘米蘭達警告’,“你有權要求問話的時候有你的律師在場……”

Greg從褲子口袋裏掏出橡膠手套帶上後,打開袋子。“上帝啊!”他突然驚聲叫喊。

謝雷抬起頭來。看到Greg猛地扔掉那個野營袋,仿佛他就要被嚇死了似的。

謝雷小心湊近去看,立即感覺全身的血液像倒流了一樣難受。

那個袋子裏裝著的是一顆已經開始腐爛的人頭……

……

當天晚些時候,

昆尼爾被送進市政廳大樓深處一個白色的小房間裏接收警方的問訊。

他放棄了一切權力,也拒絕去醫院。一名救護人員就在他打算了結生命的台階上幫他包紮了頭部的子彈傷口。

昆尼爾的律師曾一度暴跳如雷,堅持說問話的時候自己一定要在場,堅持要把昆尼爾直接送去醫院,不管本人是不是願意。但最終還是昆尼爾贏了,他當著好幾十台攝影機的麵說自己想要自首。

問訊開始時,昆尼爾隻想和佟陣一個人談,但警方一定要有自己的代表在場,佟陣選了Greg留下,因為他考慮到昆尼爾可能不願意看到謝雷。

謝雷為此惱怒佟陣,他當然不會甘心自己缺席這麼重要的問話,案子到了這種地步,隨時都有可能真相大白。他像個跟屁蟲似的跟著昆尼爾。意外的是,昆尼爾竟然同意謝雷留在房間裏,隻要他閉上嘴。

房間裏麵隻剩下他們四個人的時候,佟陣開口問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昆尼爾。”

Greg坐在佟陣身邊的位置上,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站在牆角的謝雷。這種問話,他們會不由自主地分工,佟陣將繼續扮演親切而賦有同情心的好警察,而Greg將扮演不留情麵的黑臉警察。這對Greg來說,頗有難度。

昆尼爾看上去憔悴極了,臉色蒼白,眼睛痛紅,神情茫然。“那天晚上蘭博特來吃晚飯。他正處於情緒不穩定的時期。那種狀態,就像他的母親一樣。”

“你們為什麼爭論?”

昆尼爾的目光望向房間的另一端。“所有事。他的學校,他的音樂,他的心理治療,他的繼父,還有我們。”

“他和繼父還保持著關係嗎?”

“他們一直有聯絡,他說他想回歐洲。”

“你很生氣?”

“生氣?”昆尼爾歎了口氣,“其實我很不安,感到很內疚。”

“為什麼內疚。”

他花了很長時間思考答案,似乎搜腸刮肚尋找每一個合適的字眼。“因為……蘭博特變成現在的樣子,那是我的過錯。我本來可以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我本來可以爭奪監護權,但我卻放棄了。”

“你放棄是因為你前妻威脅說要把你猥褻蘭博特的事說出去。”佟陣提醒他。⊥思⊥兔⊥在⊥線⊥閱⊥讀⊥

“她威脅說要用那個虛假的理由來指控我。”昆尼爾糾正他,“實際上是她在背後教唆蘭博特應該怎麼說話、怎麼做,目的是讓大家相信那是真的。”

“但其實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