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謝雷抬起頭,他用懇求的目光望著Grissom說:“我今天有一個重要的約會,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不想失約。可以給我一天時間嗎?也許用不上一天。明天,明天早上,我聽憑你的處理。”

“你為什麼不解釋!”Greg提高聲音,“你想進監獄嗎?!還是你真的犯了那些罪行?!”

佟陣和Grissom都沒有說話。謝雷向前探了探身子,繼續懇求:“就一個下午也可以。能滿足我最後一個願望嗎?請相信我,我不會逃走的。”

Grissom沒有表態,他耿直的態度在罪案中沒有破例過。佟陣轉頭看向Grissom,“給他一天時間吧。明天早上我會來帶他去警局。”又轉向謝雷。“希望你信守諾言。”

謝雷對佟陣卻並沒有感激的表情,隻是酸楚地對他笑著:“謝謝你,聯邦調查員先生。我不會逃走的。過了今天,所有的事,一了百了。”

……

明明是從自己的公寓裏離開,卻像是從漩渦中逃離。

謝雷什麼也沒有帶走,為了讓人相信他不會逃,甚至連外套都沒有穿出來,單薄的襯衫讓他在公寓樓前的冷風中失去溫度。

他沿著街道狂奔。

逃跑的念頭,幾次出現在他的腦中。每一次都讓他想起父親。原來我真的是他的兒子,連本性也如此相似,在最艱難的時候,隻想逃避,一走了之。

火,

在他的腦子中,在他的眼前,在他心中。

那個不停地、不斷地、一次又一次改變他命運的東西,像夢魘一樣揮之不散。

為什麼人的內心,總是有那麼多說不清的、無法解釋的被扭曲的東西,需要用扭曲的方式釋放出來。

傷害別人,傷害自己,無人幸免。

是否在人生的最初曾毀滅過你的東西,也將毀滅一生。

醫生的急診區依舊繁忙一片,仿佛在向謝雷說明世間的傷痛總是源源不斷。他拖著沉重的腳步從樓梯間爬上了六樓,沒有選擇乘電梯。他需要安靜,需要*

謝雷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默默地望著。漸漸的,他看到的不再隻是平靜的表麵,那些時光,那些傷痛,依舊在那兒。

“告訴我真相。”謝雷輕輕地說。努力忍住胸口的悲痛。“告訴我。”

一切事情,都會有結束的一天。

有時是因為一段心願的了結,更多的時候是因為生命的終結。

原本以為不會原諒的,在麵臨生命的最後時刻,會發現那不過是壓在真相表麵上的巨石。

真相是不會被改變的,你不得不在乎的東西,永遠都在那兒。隻是曾經被恨意蒙蔽。

那濃重的感情。

“告訴我。”

……

謝雷再次醒來的時候,

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他想了好一陣子才想起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兒。

佟陣推門走了進來。徑直走到病床前伏下`身望著謝雷的眼睛。

“清醒了嗎?”

謝雷望著他不言語。

“你食言了。”

“什麼?”謝雷不解。

“你說過第二天早上會去警局。”

“已經第二天了嗎?”謝雷摸了摸額頭。

“這麼急著去監獄嗎?”佟陣冷冷地說。

“我做了什麼?”謝雷雖然提問,卻垂下頭去。

“你殺了‘放火的老頭’,他再也不會醒了。”佟陣逼視著謝雷的眼睛,“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謝雷緩緩地抬起頭,將目光轉向病房裏唯一的窗子。“我忘記了。”他輕輕地說。

“忘記了?”佟陣抓起他的衣領,逼視著他。“你給他注射了大劑量的安非他明!是為了刺激他醒來嗎?他醒來了嗎?醒了多久?你想從他那兒得到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做會殺死他,他不會超過二十四小時了……”

“如果你想用殺人罪名抓我,就抓吧。”謝雷平靜地說。

佟陣疑惑又驚訝地看著謝雷,把他狠狠地按在床上,吼道:“你這麼想去監獄!?你知道你會在監獄裏的日子嗎?像你這樣的家夥,你會被輪/奸,每天都會!這是你想要的嗎?!”

謝雷輕輕地笑了:“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監獄嗎?每天都擺脫不了的痛苦,不知道可以相信什麼,不能夠忘記過錯……

這種感覺你不陌生吧。

還有那些總也無法勸說自己忘記的、不能再擁有的、無時無刻不再想念……知道自己隻能在心痛中生活的感覺。”

佟陣望著謝雷的眼神漸漸變化,過了一會兒他輕輕地說:“誰不是這樣在生活呢?而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