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進去。”將舒雪推回了房間,反手將門緊緊關上,冷眼看著那女人心滿意足地用拇指抹去嘴角白膩的腦漿,提著好像個破布口袋一樣的壯漢屍體,腦門子上那個黑咕隆咚的空洞正對著我,瞪著一雙已經定了的眼珠子,那種感覺,一股子涼氣從腳底心直衝腦瓜頂。
“咯咯咯,小弟弟,你看姐姐美嗎?”秋波流慧、媚意如水,唇角一顆翹起的小小美人痣,身段扭動間,波濤洶湧,乳-浪-搖曳,就算明知這女人絕非善類,也難忍一陣心猿意馬,喉頭滾動不住的咽口水,手指勾在嘴裏,淺紫色的舌尖輕輕吮吸著酒紅的指甲,拉起一絲絲亮晶晶的口水,眉頭挑起,一道如刃冷芒在貪婪的目光中一閃而沒。
“嘛…啊,姥姥的,疼…疼!”就在我神馳天外,身不由己的功夫,隻覺得左臂上一陣火燒火燎的疼,疼到人的骨頭縫兒裏,剛剛的綺念煙消雲散。
“啊!”與此同時,那女人似乎受到了極度驚嚇,一聲高八度的尖叫震得我耳朵嗡嗡亂響,扭頭衝進屋裏,隻聽一陣玻璃破碎聲,那女人竟然就那麼赤身裸體,手裏提著個死男人從窗戶跳了出去。
追到窗前向外看去,哪裏還能看到半點影子,街上行人來來往往,沒有絲毫驚奇異樣,“姥姥的,今天真是見了鬼了。”
說來也奇怪,此時我這左胳膊竟又突然不疼了,把袖子擼起來看了半天,什麼傷都沒有,端的奇哉怪也。
“壞了,調虎離山計!”轉身衝回房間,好在舒雪還好好的躲在房門後麵,除了當我拉開門的時候給我腦袋來了一玻璃瓶子外,揉著後腦勺,估計是起包了,舒雪兩個小指頭戳啊戳的,說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怎麼啦,我從小到大挨你打還少嗎?”站在門口左右看了看,剛剛所發生的一切似乎沒有引起其他房客的注意,“奇怪,這麼大動靜怎麼連個出來看熱鬧的人都沒有?”
“可不唄,這點兒要麼出去吃飯了,要麼就退房走了,”舒雪走過來拉著我去了水房,期間路過幾個房間,房門半開,裏麵果然空空,一個人都沒有,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姥姥的,都十一點多,我這整整睡了一上午。
這旅館的衛生間和水房相連,就和我大學住的宿舍別不多,站在水池子邊上朝臉上潑水,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竟然莫名的生出一種陌生感來,“我就長這樣?”
手摸著自己的臉,用力很掐了一把,“哎呦我去,疼!”還真疼,不是夢,姥姥的,這都是真的,為什麼從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直到剛剛那喝人腦漿子的女人不是我的夢?我多想我現在突然在自己床上醒過來。
姥姥的,我就一普通青年,隻想沿著我迎娶白富美、出任CEO,走上人生巔峰的正常軌跡前進,怎麼突然間生活節奏就全變了?老天爺你玩我呢你?
“擦擦臉吧。”舒雪在一旁遞過來一條白毛巾,是辦入住時候前台大媽給的,在臉上亂蹭了兩下,對著水龍頭咕咚咕咚灌了兩大口涼水,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精神多了。
舒雪抱著肩膀埋怨我喝涼水,說從小到大告訴我多少次不能直接喝涼水,我就是不聽,容易鬧肚子,還發狠說如果下回我再犯,她就用針把我嘴給縫上。
其實我也不是愛喝涼水,這一嘴的漂白…粉味兒有啥好的,我圖的就是個痛快,大熱天又遇到這麼多破事兒,我這心裏就跟堵了個疙瘩一樣,悶得發慌,可我又不想讓舒雪跟著我一塊兒犯愁,就隻能憋在心裏。
“咕嚕嚕…”肚子餓的亂叫,昨天晚上吃的早就吐幹淨了,這睡了整一早晨也沒吃飯,涼水一灌頓時就餓了,“小雪,咱們吃飯去,想吃啥?”
“出去看看再說吧。”雖然我沒說,不過舒雪也是個有心的姑涼,跟我一路上都勸我,說什麼天無絕人之路、好人有好報之類的開心話。
“自古以來這修橋補路雙瞎眼,殺人越貨子孫全,好人有好報,一廂情願自欺欺人得了。”社會總是殘酷的,我說的雖然消極,可事實難道不是如此?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帝都生活的人似乎都很忙,行色匆匆,甚至過馬路都在低頭盯著手機屏幕,我就隻是拉著舒雪的小手隨波逐流,跟著人們過了斑馬線,進了車站附近的一家麵館兒,找了個靠門的把角兒地方坐了,還沒等我招呼跑堂的夥計過來,就見一人晃了進來,大馬金刀地往一張空桌上一坐,抬手招呼夥計,“哎,這兒嘿,炸醬麵寬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