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五十八章】風雲起,潛流激蕩(上)
縱身一躍跳下地穴,抬眼四顧周圍,都是剛剛被挖開的痕跡,地下土石也都呈現崩裂痕跡,地麵橫七豎八躺著五具屍體,並不是特種兵那樣的魯莽角色,反而都是文質彬彬的文化人物,其中還有個滿頭白發、戴著金絲邊眼鏡的老太太,這五個人都被人一劍割斷了喉嚨氣絕身亡,鮮血汩汩好像不要錢的自來水一樣流了一地,原本暗黃的鬆軟黃土被染成了紫黑色。
抽了兩下鼻子,空氣裏除了濃鬱的血腥味、土腥味外還有一股很古怪的味道,說臭可又摻雜一股極其刺鼻的香料甜味兒。
蹲下身手指摸了摸那個老太太的脖子,還有溫度,應該是剛才那個男人下的手,死亡時間不會超過五分鍾,眯起眼,打量五人脖子上的傷口片刻,纖薄卻深刻透骨,橫下裏切斷了大半皮肉,而這五人臉上並沒有什麼恐懼慌亂的表情,看來此人出手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而且十分毒辣,都是一劍封喉。
地下空間很大,並不完全是純人工生生挖開的,而是半天然半人工,一條隧道南北通透,悠悠冷風吹起嗚咽,好像有無數冤魂厲鬼在冥冥中哭訴,那詭異的扶桑男人早已找不到人影。
嘴角勾起一抹冷漠中帶著一點兒癲狂的微笑,扭頭看著直通北邊的隧道深處,黑暗中藏著的還是無邊的黑暗,“嘿嘿,小家夥,日後咱們還會再見的。”說完轉身大步向南走去,漸漸融入無邊黑暗中。
而與此同時,唐蓮、尹清屏等人已經退出到了地麵,這裏已經被全麵戒嚴,對外就說這裏發生了極其嚴重的燃氣管道泄露,極有可能發生爆炸,警戒線圍著,周圍一百米範圍內禁製閑雜人等靠近,想都不要想拍個快手、刷個微博了。
“那小子下去了,怎麼辦?”唐蓮從胖子馬宏駿手裏接過一碗黑漆漆還冒著嫋嫋熱氣的中藥,仰頭就幹下去大半碗,苦的一咧嘴,好在還是強忍著咽下去沒當場吐出來,把剩了個碗底的藥碗塞回馬宏駿手裏,手背把嘴角的藥湯抹去,和尹清屏並肩而立在地穴邊緣,低頭看著腳下黑咕隆咚的地窟窿。
尹清屏手指不停掐算,眉頭時而緊皺時而挑起,半晌後索性不算了,“無量天尊,這小子生死難料,吉凶禍福算不出來,隻是朦朧中推演出利在大川的卦象,可再進一步就會完全亂掉,算不出來,算不出來,眼下來看咱們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等華夏的人到了再下去,盡人事,聽天命吧。”
“您二位的意思是有人追下去了?”匆匆趕來的燕南天微微有些氣喘,他雖然也是一位高手,可對於唐蓮還有尹清屏二位都是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驕狂放縱神色,像極了一位好好學生。
尹清屏點頭,而唐蓮則喟然長歎一聲,扭頭向不遠處的一株矮樹看過去。
這就是一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一點點的普通雜樹,榆柳楊槐誰知道究竟是哪一種,隻是長勢很喜人,枝繁葉茂,在樹冠枝丫間還有一個小小的喜鵲窩。
胖子馬宏駿順著唐蓮目光看過去,一雙胖乎乎的肉包子眼睛眯了眯,背在身後的長劍倏然前點,一道劍光劃破長空,當長劍洞穿小小的喜鵲窩,將一個比指甲蓋兒還小一圈的微型攝像頭釘在樹幹上時,空氣中才發出一陣撕心裂肺,讓人咧嘴捂耳的嘶鳴聲。
“你這小娃娃力氣不錯,就是出手太快,不好不好。”尹清屏隻是微微側目,看了眼胖乎乎的馬宏駿,又看向釘在樹幹上,劍柄兀自嗡鳴震動不已的長劍,隨口說著,人已經撩起道袍盤膝坐在地上,雙手掐了個天華寶蓋閉氣功的架子,閉目調息去了。
“老大,這位誰呀?挺狂的啊。”胖子馬宏駿撇撇嘴,對於這個同樣也是個胖乎乎的老道士很不感冒,這年頭阿貓阿狗的讀幾本《易經》《麻衣神相》的就敢出來招搖撞騙,動不動就自稱大師,狂拽酷炫的沒邊兒,他馬宏駿行走江湖打掉門牙的就不下四五個,在他看來眼前這個道士也就是有點兒真本事的修道者,居然也敢對他這龍虎山下來行走紅塵的大高手品頭論足,真當自己是白日飛升的神仙了不成?
胖子手指抹著鼻子,遙遙伸手一抓,那釘在樹幹上的長劍震動更加劇烈,左右彈動兩下後,發出一聲輕吟,劍尖猛的從樹幹中抽了出來,倏然飛回到馬宏駿掌中,長劍在手刷了個劍花,漫天劍光中長劍鏗鏘一聲插回背後劍鞘內,這一手耍的幹淨利落,如行雲流水,看的周圍懷裏抱著微衝的特警都側目咋舌,心裏都飄過一個古怪念頭,“姥姥的,難道這年頭兒還真有劍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