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床前落淚不止。
終於警方那邊傳來了確鑿消息:槍擊齊北崧的人是沈子默。
他們並非是從浩如煙海的監控錄像中獲得突破,而是抓到一名涉案人員,那人承認給沈子默提供了槍支,日期在齊北崧遇襲的前一天。
此外R國的情報線上也傳來消息,說剛剛有個新來的小子投奔了集團主犯,傳說這小子聰明狠毒,先玩金蟬脫殼讓別人以為他出國了,其實卻悄悄留在國內殺了情敵,再利用假身份出逃,端的是天衣無縫。
真是你有千般計,我有過牆梯,警方聯動固然厲害,犯罪團夥在宏城也盤根錯節,想幫一兩個人逃出境外輕而易舉。
程幾氣得臉色煞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多虧兄弟們仗義,他和沈子默的關係除了有限的幾個人,齊家上下一概不知,避免了某些尷尬。
到了第十天,醫院終於承認以他們的能力無法喚醒齊北崧。
齊北崧的昏迷並不屬於醫療事故,救治程序毫無破綻,他大概隻是運氣不好,加上在海中窒息時間比較長,居然出現了如此嚴重的並發症。
這個結論讓齊老太太幾乎當場瘋了,好在鄭海平等人早有準備,當天下午就著手準備送齊北崧去M國,那裏有全球最好的醫院,以及最先進的病患喚醒技術。
他們不承認齊北崧已經陷入植物人狀態,隻當他是睡著了。
出發之前,鄭海平找程幾詳談,想把他也帶過去。
程幾問:“什麼時候的飛機?”
“明天一早。”鄭海平說,“包了私人飛機,北崧和我們的手續都已經辦好了,你的正在辦。”
程幾問:“我?”
鄭海平懇切地說:“你得跟我們走。有你在,北崧說不定好得快些,你不要低估他對你的感情。”
程幾垂下眼睫。
齊北崧住院的這些天他基本處於失眠狀態,麵色雪白而眼下青黑,他舔了舔幹燥開裂的嘴唇,忽然問:“我不去行麼?”
鄭海平沒料到他會這樣回答,楞了一下問:“……那你去哪裏?”
程幾說:“我要去R國。”
鄭海平忽地站起來:“什麼?”
程幾重複:“我要去R國追捕沈子默。”
鄭海平問:“你瘋了?”
“我沒瘋。”程幾說,“我要去逮人。”
“你瘋了你瘋了。”鄭海平輕聲斥責,“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跟齊北崧交代?你又不是警察,又不是當兵的,你去個屁的R國?!”
“正因為不是警察、不是軍人才能去,我成年了,普通大學生,隻要護照允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程幾說,“我要去R國。”
“我不允許!”鄭海平從牙縫裏問,“誰給你出的主意?老雷嗎?”
“不是。”程幾搖頭,“我自己。”
“想都別想!”
程幾抬頭,眼睛裏滿是哀懇:“海哥,我是信任你才跟你說的,如果我現在一句話沒有掉頭就走,你也管不著我,對不對?”
鄭海平怒極,毫無平時的冷靜自持:“你是我家裏人,你是齊寶貝!你隻要一天留在我家,就歸我管!”
程幾輕輕一笑,又從口袋裏掏出那枚10克拉大鑽戒,輕輕放在鄭海平手上。
“海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已經打定主意了。”程幾說,“這戒指請幫我還給大姐吧,從現在開始我不是齊寶貝,不是你家的,我隻是你們的兄弟。我想以兄弟的身份追擊凶手,我不能容忍開槍打齊北崧的人逍遙法外!”
“呸!”鄭海平啐道,“你和齊北崧根本不是兄弟!你說這話虧心不虧心?是兄弟他看見你就渾身燥?是兄弟他跟個狗似的跟著你?他就是喜歡你,愛你,把你當心肝寶貝兒!他就算立刻死了也不要你為他冒什麼槍林彈雨,討什麼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