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徐中隊長說,“可是警察沒有特等功啊!首長就在我身邊呢,我問問他……他說就算在部隊,活著的也不能拿特等!那就一等了啊!”
他沒等程幾說話就掛了。
“……”程幾捂臉,那表現絕對不是高興。
陳川和老耿一直湊在邊上聽,此時問:“幹嘛害羞呀?立功不好?你就臉皮這麼薄?”
程幾麵頰紅得快要燒起來了:“……他們也太亂來了!好多紮根基層幾十年的老警察都沒有一等功,怎麼能給我呢?到時候開大會我上台拿獎,還不被人笑死?”
老耿趕緊拿了個紙袋子給他套臉上,以免他過度呼吸綜合征。
程幾不知道他這一等功和他曾經的任務一樣隱秘而光榮,隻記入檔案,不公開表彰,所以沒必要這麼恥。
他是那種能幹活,卻不好意思領功的人,往後十五分鍾,他都躺在商務車最後一排抖得像個寶寶。
陳川笑道:“程哥,你就別自我否認了!那些紮根基層幾十年的老警察不容易,你就容易麼?你在R國那個鬼地方呆了三年,天天都把腦袋別在褲腰上,多少次火箭炮就隔著一堵牆爆炸,多少次都覺得明年今日就是忌日了,你吃的那些苦,別人也吃不來啊!”
“……”
程幾睜眼看他,然後閉上眼睛繼續嚶嚶。
陳川說:“沒啥啊,我也一等功,到時候陪你領獎去!我臉皮厚!”
“……你自己去。”程幾麵朝裏。
他就是羞,犯法嗎?
王北風大聲問:“哎程兒,既然不去單位了,就直接去海哥那邊怎樣?海哥在某某會館定了一桌給你們接風洗塵,雖然現在還早,但咱們可以先過去喝茶!”
陳川興致勃勃問:“有海鮮嗎?我在R國那個內陸國家呆了三年,嘴裏淡出個鳥來!”
“不知道。”王北風說,“但海哥口味你們還不了解?比鳥還淡啊!”
“沒勁!”陳川說。
程幾坐起來說:“去喝茶。”
鄭海平、雷境和齊北崧等人已經於一周前歸國。
程幾有許多事要和鄭海平商量,關於齊北崧。
他沒有遵守半年之約,齊北崧也沒有,那家夥足足花了九個月才從深度昏迷狀態醒來,又經曆了長達兩年多的複健期。
多種無創性喚醒方案失敗後,醫生對他采用了一種侵入性的治療方法,在他的脊髓上段接近腦幹位置埋了電極,胸口植入起搏器,通過起搏器釋放的微弱電流來持續刺激腦幹。
由於沒有足夠的數據支持統計,這種方法的有效率不詳,而且能否起效和患者本人的狀態有極大關係。一度所有人也以為此方法也失敗了,可在齊北崧身上居然誕生了奇跡。
他在植入電極後四個月後睜開了眼睛。
他是個很剛強倔強的人,在熬過前幾個月的不穩定期、逐漸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後,就開始埋頭苦幹,複建期間從來不喊痛叫累,成果也一點一滴累積。
到了第三年中,他的身體已經基本恢複到原先的狀態,而後在雷境和王北風陪同下進行的各種高強度鍛煉都是為了鞏固,如今他現在好得很,精力旺盛,龍行虎步,結實有力。
然而那九個月昏迷和侵入性治療還是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影響,據說他喪失了受傷前一段時間的記憶,包括他和程幾的所有。
老耿點煙,看了一眼程幾平靜的臉,問王北風:“齊大公子的腦病就一點兒進展都沒有?”
王北風老實地回答:“真沒有,他想不起來程兒。”
老耿冷哼。
王北風說:“其實他也不記得我,因為他和程兒認識時我才來宏城一兩個月,反正就那段時間在他腦子裏清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