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轉被握的酸痛的手腕兒,連她自己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問道:“像你說的你這麼愛她,那她現在人在哪兒?”
“她死了!”
呃……
停止轉動手腕,抬目看向青銅麵具後麵的那雙眸子。雪花亂飛迷人眼,在她對上這雙眸子那一刻,那種眼神,讓她的心不由一陣心悸。
強行將這陣心悸給狠狠按下去。
“對不起啊!……”隻能說出這三個字,便沒有了下言。
原來人家是個喪偶的可憐人……
看那種眼神,曾經必定是愛慘了那位叫“靈兒”的姑娘,死了也值得了!
又突然想起一句安慰人的話,便又開口,“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順變!死了的人終究是死了,而活著的人,還是要繼續活下去的!我理解你的心情!”
雖然知道,這般勸慰人的話,大多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話。但也沒辦法,死了的人,是真的真的無法再活過來的。而活著的人,難道就要因為死去的人,而不能好好活下去麼?
突然,“噌”一聲,一隻閃著寒光的匕首握在寒熠手中。
嚇了雪孟諾一跳,身子往後一縮,眼皮一跳,“你……你拿刀做什麼?你不會是想不開要尋短見吧?”
麵具下的眸子散發著深然之光,抬手,握住刀刃,慢慢滑去。殷紅的鮮血,從手上一滴一滴的滴下去,滴到腳下的白雪之上。
殷紅的血,滲白的雪,刺眼而奪目。
看著他在她眼前自殘,雪孟諾的眼皮跳了又跳。
手終於放下,那柄匕首的刃上已經染滿殷紅的鮮血,甚至還有血蜿在緩緩聚集,再滴下。
雪孟諾是個見不得血的人,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毫未顧忌男女之嫌,一把拿過他那隻受傷的依然在滴血的手。
展開,隻見一條深深的刀口橫切在手掌心,甚至都看得見裏麵的白骨。刀口處不斷有殷紅的血冒出來,看著甚至瘮人。
“嘶”一聲,雪孟諾豪不猶豫的從自己裙擺上撕下一條布帕,直接纏在那條深深的刀口上,“你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心理有毛病?好好的,你這麼自殘做什麼?簡直是神智不清!”
依她看除了神誌不清外,還有閑的淡疼,終於找到比她雪孟諾還要閑的淡疼的人了。
雪孟諾垂著眸認真的給他纏著傷口,而他,卻仍然在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好似那隻受傷的手,根本不是他的手,也好似根本毫無知覺一般。
待雪孟諾纏好了傷口,還特意在最後打了一個小巧的蝴蝶結。
“好了!我告訴你哦,這天寒地凍冰天雪地的,你這傷可是很難好的!搞不好還會變成凍傷。你這手若要是因此而廢了,有你後悔的時候!”
寒熠將手收回來,下意識的輕輕握了握,眸光卻依然看著她,“你關心我?關心一個陌生人?”
雪孟諾失笑,“你可千萬別誤會啊!我隻是見不得有些人表麵上看著挺牛氣衝天的,卻拿自己來自殘著玩兒!還有啊,我倆怎麼說也有過幾麵之緣,所以,也不算什麼陌生人!我是看在你那日對我出手相救的份上,這人情,我還給你!”
頓了頓,又換上一張可愛的討巧笑臉,“喂,喪偶的!”
麵具後的臉頓時一黑,沒錯,肯定黑了,雖然表麵並不能看到。
就是因為看不到人家是什麼神情,雪孟諾繼續沒心沒肺,“你說我真的是長得很像你那位死去的妻子,所以,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老是突然出現在我麵前麼?”
這話問的,很直白,很直白很直白!!!沒有比這再更直白的了!……
寒熠轉過身,拂袖,毫不客氣的潑給她一盆當頭冷水,語聲冷然,“你一點都不像她!”
雲姨以為雪孟諾隻是藏身起來或者貪玩一會兒便會回來的,因性子太過頑劣和自我,偷偷溜出去甚至光明正大溜出去的時候還少麼?雖然在這種滿天飛雪的天氣,也依然擋不住……
然而,現在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雪孟諾卻還未回來,她這才慌了手腳。
來回在屋子裏踱著步,心中念叨著,影兒,影兒……
莫文進屋來,“雲姨,雪姑娘還未回來?”
雲姨心中本就著急,一聽到莫文這句話,更加心情不爽。
這時候,她倆誰都沒注意到小雪球也已經跟著不見了。
繼續來回踱步,影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該怎麼跟小主子交代?
真是急煞人也!
真是急煞人也!
某一個廢舊的荒院牆角中,青櫻皺了皺眉,緩緩睜開眼睛來,隨身的劍,落在一旁。
突然猛的起身,透過破爛的窗戶,可以看出,天色已暗。但因為雪光反射的緣故,視覺光線並不弱。
一腳挑過腳邊的劍,準準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