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羽宵殿附近,上了一座樓,趴在廊道的護欄上,眼睛直直的望著羽宵殿的方向。
真是威嚴雄壯啊!這會兒子,還沒有上完早朝麼?
而此時,雪孟諾亦正望著他的方向,卻陡然的,兩人目光遠遠的相撞。
雪孟諾心中一個激靈,抱著小雪球,趕緊蹲身下來,藏在了護欄後。
沒看見她,沒看見她。
不能讓他知道,她偷偷跑到了這兒來。
看了看廊道盡頭,懷中抱著小雪球,貓著腰向廊道盡頭走去。
這種行為,就像是一個剛行竊的小偷一樣,鬼鬼祟祟的。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然而,腳步還未移到廊道盡頭,腦袋便撞到一物,眼前一片明黃之色。
頓住身子,緩緩抬起頭來,瞳孔微縮了縮。
這不科學,居然出現的如此之快,是用了幻影移形的法術麼?
“雪兒,你在這兒做什麼?”
雪孟諾緩緩站直了身子,好吧,既然已經當場被逮到了。
“汪汪汪汪……”小雪球脫離了她的懷抱,撒起小蹄子,一溜煙兒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雪孟諾沒去追小雪球,而是在他麵前裝出一副無所謂的神色,眼眸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陛下將雪兒帶到宮中,還不準雪兒隨便走走,看看風景麼?”
瑞靈均沒有說話,直接拉了她的手,走向廊道盡頭。
下了樓,來到地麵上。
雪孟諾甩開他的手,垂眸,“陛下,您貴為天子,這宮中人多眼雜,還是注意些您的‘形象’!”
瑞靈均看向她,有些生氣,“孤乃一國之君,難道做什麼還要看別人臉色行事麼?”
雪孟諾垂首,“對不起陛下,是雪兒說錯話了!”
瑞靈均一臉無奈,雙手扶過她的肩,微微俯身,“雪兒,你對孤如此別扭,你讓孤究竟拿你怎麼辦?”
雪孟諾抬眸看向他,迎著他的目光。
眼前這個人,是天下之主,再也不是她心中的慕白。讓她如何像以前一樣看待他?她對他,所剩下的,怕隻是敬畏了。
鼓足了勇氣,終於說出心中想說的話,“雪兒求陛下……放雪兒出宮吧!”
瑞靈均的眸光漸漸變的幽寂深冷,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強硬,“你想都別想!”
雪孟諾的心,瞬間跌入穀底,渾身透著噬骨的冰寒。
“慕白,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你自己!之前你對我的溫情,對我百般嗬護,甚至對我百般依順,都是你裝出來的?”
瑞靈均厲聲,“雪兒,孤不管你怎麼想!進了這皇宮,不是你想出去便能出去的!孤,也絕不會放你出去!”
“為什麼?慕白,我不喜歡皇宮,更不喜歡被束縛的生活。你為何不能放我走?”
“雪兒,如果你不想連月歆宮都踏不出去的話,你可以繼續向孤提出宮的要求!”
雪孟諾怔住,腳步向後退出一步,迎著他的目光,眸中蕩漾著波瀾,“你,你要囚禁我?”
瑞靈均鬆開她的肩,站直了身,眸光幽深黯然,“倘若你再執迷不悟,孤,會將你囚禁!”
雪孟諾扯起唇角,向後退著腳步,“原來,我真的做錯了!當初,我真的不應該放任自己的心,去裝下一個我並不了解的男人!”
隻怪他,演技太好……
隻怪他,對她太好……
隻怪他,不再是他……
隻怪她,放任自己的心……
隻怪她,被他所迷惑……
隻怪她,沉溺於他的溫情……
……
午膳時,他是在她的月歆宮用的。
他依然對她溫情以待,百般寵愛,甚至更甚。
他親自夾菜給她,對她無上聖寵。
如此這般,她心中卻更加不是滋味。他對她愈好,她心中便愈懊惱。
心中百般糾結,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她不敢再向他提出宮的事,她盡量順著他的心意。
她若是被囚禁了起來,怕是這輩子,便再也無法呼吸到自由的空氣了。
她心中對他依戀,卻又對他極度排斥,這種糾結矛盾的情感,折磨的她心力交瘁。
她有時候會想,如果她沒有見到慕白;如果她沒有下紫雲山,來到這南都城;如果她現在還在紫雲山,與師傅和雲姨,快樂的生活;她每天的生活還是練練劍,釣釣魚,和師傅談天說地吹牛皮……
可是……
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
師傅……
師傅?她的師傅在哪兒?自紫雲山一別,她再也沒有見過師傅,師傅再也沒有來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