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羽破風,一切都在乍然之間,阿昕躲無可躲。
雪孟諾大驚失色。
最後那支箭射在了蕭掌事的胸口,是他拉開了阿昕,為他擋住了一箭。
蕭掌事從馬上墜了下來,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濺到了阿昕的手中。
抱著蕭掌事的阿昕驚慌失措的看著麵色煞白的蕭掌事,一時間難以言語。
“阿昕,你沒事就好,你是蕭家的希望,叔父即便是死了,也斷不能讓你有事”
蕭掌事艱難的笑了笑,不等阿昕答話便暈了過去。
阿昕眼中的淚水決堤而出,她急忙差人去請大夫。
“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雪孟諾走到了她身後,聲音有些急。
“你走吧,別逼我出手,我既喜歡錯了,這後果便是我自己來承擔,他日相見,便是仇人”
阿昕頭也不抬,聲音冷若冰霜。
雪孟諾上前的腳步一頓,看著她沾著淚痕的素麵,心中又澀又疼。
他知道他沒有騙過她,他也知道她隻是失憶了,所以他不能怪她。
可青天白日,他還是覺得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很涼。
他想伸手去摸她的頭,卻被她一劍劃破了胳膊。
黑衣即便出了血,也看不見,可內裏的疼痛隻有他自己感受的到。
“保重”
歎了口氣,他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海棠林裏霎時便沒了雪孟諾的身影,隻餘殘紅滿地,微風拂過,零落漂蕩。
孟杏林出現在了梅林裏,他為蕭掌事把了脈,呼出一口氣說那一箭不深,又未射在要害處,所以扶蕭掌事回去,藥物調理幾個月應當無礙。
阿昕坐在了第上,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想叔父若是為救自己出事了,她往後又該如何自處呢。
怕是連整個西越百姓都該指責她因情忘義了。
眾人離開後,阿昕站在原地去找那個黃衣女子,卻發現她早已不見了蹤影,她記得雪孟諾走時並未帶她一起離開,她問身邊的侍衛可有看見那名女子,侍衛說那女子好像趁亂離開了。
阿昕皺起了眉頭,不再說話,她抬手去擦手中的血,卻發現袖中有一物。
是一張紙條,她疑惑著將紙條取出,尚未打開,管郎的腳步聲便在身後響起,她又下意識的將紙條放了回去。
她在想雪孟諾是何時將紙條放進她的袖中的,伸出手拍了拍胸口,那裏依舊有些澀澀發悶。
她似乎連雪孟諾想也想不得。
“你怎麼了”管郎走到了阿昕身邊。
“無事,你與雪孟諾到底有何恩怨,剛才那般想要置他於死地”
她看向管郎,帶著些探究。
“我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你這般問我,難不成是你還對他放不下”
管郎亦帶著些探究審視的目光看向阿昕。
阿昕不想再搭理他,轉身就走。
管郎笑了一聲忙跟了上去。
另一邊,離開林子的雪孟諾命人抓住了那個朝阿昕射箭的黑衣侍衛,讓墨飛審問他。
他的侍衛從來不會不聽號令指示冒然動作,那麼他故意射箭要麼是真的想出掉阿昕,要麼就是為了加深二人的誤會。
墨飛將那黑衣侍衛看了一眼,皺起了眉頭。
“你根本不是我們的人,你是誰”
他一劍刺穿了黑衣人的肩膀,黑衣人慘叫一聲捂住肩膀,他說自然是有人派他來的。
墨飛問他主使是誰,有何目的,黑衣侍衛卻要緊牙關什麼也不說。
“如今我目的已經達到,你便是殺了我了,更是死無對證”
黑衣侍衛的意思是留著他或許他日後見了阿昕可以解釋聚幾句,若是殺了他就真的死無對證,誤會解除不了了。
墨飛氣的一腳將他踹翻在地,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雪孟諾。
“本王可以不殺你,你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不要以為玩一出苦肉計就能放心了,本王是不會放棄的”
雪孟諾語氣輕輕,卻讓黑衣侍衛白日裏打了一個寒顫,他將信將疑的起身,朝林外走去。
尚未走幾步,便慘叫了一聲,握住了手腕,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鮮血直流的手腕,回頭,看向雪孟諾的眼裏有些恐懼。
“本王說過放你走,可沒說過饒了你”
雪孟諾說完收起手中的劍,帶著墨飛與剩下的侍衛翻身上馬離開了梅林。
黑衣人麵上蒼白的握著手腕,肩頭被一劍刺穿,手筋又被挑斷,他想自己那條射箭的胳膊算是廢了。
兩人在折桂園裏打的不可開交,起初,阿昕因為齊淩霄的身份出手時還讓著她幾分,可齊淩霄卻步步緊逼,招招傷人。
阿昕眉間終於裹上了冷冽,猝不及防一掌將齊淩霄打了出去。
“公主仗勢欺人,就別怪我不客氣”
她收了手裏的殘月劍,淡漠的看著地上掙紮不起的齊淩霄,對她眼裏的狠厲和怒火渾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