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了一點。”
高木一邊喃喃說著,一邊打開左右對開的門。
“啊……”
瞬間,拉上黑窗簾的陰暗教室內傳來一個輕微的聲音。高木把頭探進去,窺探著裏麵。
“什麼嘛!是木城嗎?”
朝著流瀉進刺眼光線的方向望去,正見坐在窗邊的木城弘之。細長的眼睛和不合群的個性使得他看起來桀驁不馴,可是看在高木和繚的眼裏,他隻不過是一個不擅交際、怕生而有強烈個性的人而已。他們也覺得有個出名的畫家父親的事實可能更加強了他這種個性。
“……你來得真早。”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高木說著徑自吃吃地笑了。他放下書包便脫掉夾克,連同底下的襯衫也快速脫了。
“高木學長,今天開始嗎?”
弘之站了起來,探頭看著高木麵前的畫布。一直架在畫架上的畫布罩著白布。高木以眼睛肯定了弘之的話,然後輕輕退下白布。
“我是這麼打算的。”
高木一邊回答,一邊穿上剛洗過的牛仔布襯衫。就快要進入上色階段,所以他才換上衣服,免得把製服弄髒。
“由美子呢?”
“說學生會有事,急急忙忙就走了。她的畫布是打開的,我想應該待會就會回來了。”
“嗯。”
換好衣服的高木去看了由美子的畫布。繚走到房間的角落,開始搭起今天的床了。如果下雨或陰天,靠近窗邊的地方也是個選擇,可是象今天這麼好的天氣,到陽光照不到的走廊一側比較好。他找了一張又一張滿是塵埃的椅子,拚湊出可以暫時休憩的地方。
“那個……”
“啊?”
拿起夾克,就要坐下的當兒,繚聽到背後有聲音響起,旋即轉過頭來。
“……木城?”
一臉正經站在他麵前的是那個黑色眼珠清澈的叫人印象深刻的學弟弘之。
“怎麼了?”
因為繚已經拿下了眼鏡,所以視線級差,但是從對方散發出來的凝重氣息和四周急凍的空氣就可以知道他正頂著一張認真的表情。
“蓮見學長。”
“嗯?”
“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正在看著由美子的畫的高木也抬起了頭看著這邊。繚鬆掉了領帶,然後一個一個解開領口的扣子,一邊輕輕地歪著頭。
“我?”
“非學長不可。”
弘之的語氣跟平常一樣僵硬而堅決。
“能不能請你當我作畫的模特兒?”
“啊……啊?”
繚的手指頭不由得從領帶上滑落了。
“這……這個……”
“正確說來,應該是請你答應讓我把你當成模特兒……”
繚不解地歪著頭,沒有說話,而弘之也好象感到困惑似的,隻是用懷疑的眼神看著繚。
“也就是說,木城想畫繚。繚也不用特別擺什麼姿勢,木城的意思是要畫一些以繚為主題的畫,對不對?”
走近過來的高木以雙方比較容易理解的話適時地伸出援手。弘之用力地點點頭。
“我……以前很少畫人物畫……或許是因為有那樣一個父親,可是,我從來就不想畫日本畫。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注意蓮見學長好多次了,直覺的想以日本畫的畫法來畫你……”
“那你說模特兒……”
繚試著找話說,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進進出出美術社,和弘之認識也有半年了,隻是這期間幾乎沒講過什麼話。一方麵是自己總是來到這裏之後就睡覺了,再加上弘之的個性比較怕生,所以雖然和堂姐由美子或認識比較久的高木有話說,不過弘之雖然知道自己的存在,但是兩人交談的機會少得幾乎可以用一隻手的五根手指頭算出來。而現在為什麼非要我當模特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