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分如秋霜般的寒寂,如同被陽光蒸發了一般,
那身鮮紅的官衣,又隱隱透出讓人安心的暖意。
‘白兄……’他剛向他的方向邁出一步,白玉堂卻淡淡地掉過頭去,就象眼前沒有這個人一般,慢慢轉身麵
對龍騫,揚聲道:‘龍大將軍,打貓也要看主人,何況他還是個禦前四品帶刀侍衛,你就不怕惹麻煩?’在一片
靜寂的肅殺之中,他的聲音肆意得讓人吃驚。展昭的腳步頓住了,他的唇邊忽然露出一抹笑意,如同白玉堂一樣
,眼前殺氣騰騰的陣仗他已全然不放在眼裏,他隻望著白玉堂,隻是笑意未盡,便隱沒在一陣突如其來的痛楚裏
,他的雙拳忽然握緊。
白玉堂卻一眼也沒有看他,他在看著龍騫,所有人都在看著龍騫。在他的軍營裏,有人敢在他麵前如此放肆
,每個人都在等著他雷霆大怒,哪知他卻隻是雙眉一挑,滿臉好笑,身上的威嚴肅穆反倒淡了下來,悠閑地靠在
虎皮椅裏,遠遠地答道:‘他是禦前四品帶刀侍衛,這又如何?’
‘不如何,’白玉堂道:‘隻是兵刃若離了身,還稱什麼‘帶刀侍衛’?在皇上駕前,他也可以身帶兵刃,
莫非你龍大將軍駕前,就帶不得劍?’
龍騫沒有答他,唇邊露出幾分嘲弄之意,對展昭喝道:‘帶刀侍衛,你覺得他說的可有道理?’
他的聲音如同一聲炸雷,展昭卻隻是慢慢轉頭看了他一眼,道:‘國有國法,軍有軍規,王子庶民,概莫能
外。展昭既然犯了軍規,便應受軍法處置。’
‘你可聽清楚了?’龍騫看向白玉堂,隨手點了點展昭,道:‘他可是不領你的情。’
白玉堂一聲冷笑,道:‘白五爺我管的是天下不平之事,誰會為這貓兒說情?’
龍騫也是一聲冷笑,道:‘好,我倒想聽聽,今天這事,有何不平?’
白玉堂揚聲道:‘他是無意犯你的軍規,你說該罰,可有人卻是有意,你怎麼視而不見,無意的罰了,有意
的是否便可不罰?’
龍騫微皺了下眉頭,道:‘白少俠還是把話說明白些。’
‘就是他!’白玉堂向人群中遙遙一指,龍騫的眉頭皺得更緊,道:‘是誰?’白玉堂麵上的嘲弄之意更濃
,他一步一步從人群中走了過來,因龍騫對他格外容忍,他行過的地方,也有人自行讓開一條路來。他走的很慢
,不時地撫一下胸口的傷處,可卻是旁若無人,也全不覺得自己的狼狽,便這樣一直走到龍騫麵前,又慢慢抬起
手臂,在前排裏指出一個人來,忽地喝了一聲:‘就是他!’
龍騫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隻見他所指的人,是帶展昭入營的校尉,皺了皺眉道:‘他怎樣?’
‘他是轅門校尉,是他帶展昭進來的,他眼睛又不瞎,明明看見展昭背負劍囊,卻不止不勸,任他將劍帶進
軍營,展昭若是無意,那麼此人,可算得上有意?’他的手又按向胸`前,慢慢轉身看向龍騫道:‘龍大將軍,你
若要罰,是不是連同你的人一並罰了,倘若如此,我白玉堂今日便心服口服?’
龍騫臉上的玩笑之意慢慢退去,麵上漸漸籠了一層寒霜,目光炯炯地盯著白玉堂,道:‘我龍家軍的血,從
不灑在疆場以外的地方,別人是不是心服,不關本將軍的事。’他的身子慢慢前傾,細看白玉堂的臉,眼中又帶
了嘲諷,沉聲道:‘本將軍倒很好奇,相傳貓鼠一貫不和,今日我要打的是展昭,與白五爺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