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卻沒有再問,隻是微微苦笑,向他抱拳一禮,便下崖而去。
一滴冷雨終於落了下來,滴在我的臉上。展昭就在我的麵前,我卻連一句話也不曾與他說過,他慢慢走出我
的視線,終究不屬於我。我的眼淚也終於落了下來,我不怕白玉堂看我落淚,我心裏的痛,隻有他懂……可是,
我卻不懂他的心事。”她的眸子漸漸暗了下來,風雨侵襲的痕跡慢慢沉入眼底,化作一泓寒潭:“我慢慢轉向白
玉堂,展昭的背影消失的一刻,他整個人忽如被抽去了魂魄,眉宇間飛揚的傲氣和倔強都隨風化去一般,唯剩下
一臉落寞與疲憊,那說不出的,比展昭更加入骨的疲憊。
二十八
月光被一片浮雲遮住,清光變得模糊,月華映在地上的影子,也變得有些不清,她仰頭看了一下天色,輕聲
道:“那日,我與李浣娘兩個,坐在石階之上,看著街上的人潮由多至稀,天色由明至暗,漸漸的,整個街上隻
剩下我們兩個人,和風卷殘葉,她仍然望向城門的方向,安詳平靜,似乎一點兒也不焦急,可是我卻已心急如焚
。
到了交更時分,一場冷雨終於飄灑而下,天地間驟然遍布涼意,直如從人心裏直冷上來,她卻仍然坐在原地
,象是渾然不覺一般,隻是臉色越來越蒼白,看著她,便如看到了我自己一般,我垂下頭去,雙手抱著膝,渾身
簌簌發抖。
‘別怕,’她輕輕握住我的一隻手,道:‘你要信他會回來,才能熬得過去。’可她的手指,便如我的一般
冰冷。
‘ 若是展昭能回來,龍騫也許便回不來了。’我道:‘我們二人之中,總有一人是在自欺欺人。’她淒然
一笑,道:‘不管是勝是負,龍騫都未必能活著到開封府。’ 我不禁感到奇怪,就在此時,忽然有兩個人影出
現在了長街,借著一點燈光,我已看清其中一人身穿一身紅衣官衣,我隻覺大喜過望,不禁一躍而起,跑上前去
。
回來的是展昭,卻不隻是展昭,還有一個高大威武的男人,他的腳步有些踉蹌,似乎負了重傷,我從未見過
他,可他看到我,麵上卻掠過一抹輕微的驚愕,但隻在瞬間,便看到了浣娘,那男人的眼睛忽然亮了,便如忽有
燭光映亮了黑夜一般,我忽然明白,他便是龍騫。展昭向我微微一笑,將手中的雨傘撐在我的頭上,柔聲道:‘
你的病剛好,怎能在外麵淋雨?’他的語氣充滿關切,眼裏依然溫存,卻沒有那一束亮光,那如天地忽地生色般
的明亮,不知怎的,我竟有些失望。
浣娘慢慢走了過來,龍騫站立了腳步,卻都沒有說話,過了半晌,龍騫才道:‘浣娘,十年來,我始終沒有
對你講過,當年之事,是我對不起你。我既已願到開封府來,便是甘有此報,開封府大堂上,你盡管明言,我絕
無怨言。’浣娘道:‘你已知道我會到開封府作證?’,龍騫蒼涼一笑,道:‘不然,你為何要等在這裏。’
浣娘凝視著他的眼睛,過了許久,才輕聲道:‘我等在這裏,是在等你。’龍騫的身子一震,浣娘柔聲道:
‘你每一次出征,我從未送過你,今日,我是來送你一程的。’
龍騫一笑,他的笑聲如從胸膛中轟轟發出,他一手拉住浣娘的手,道:‘好,無論是生是死,我龍騫有你相
送,總算無憾……’他拉起浣娘,大步向前走去,展昭向我一笑,眼見開封府就在眼前,他的身子忽如在背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