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段(1 / 3)

前走了幾步,喃喃道:‘這笨貓,明明也受了內傷,還逞什麼強,這麼大風大雨地奔波一夜,莫非真

要病懨懨地與月華成親……’他餘下的話象是被刀斬斷,一隻手忽然緊緊按在胸`前,驀地跪倒下去,我驚叫一聲

上前去扶他。那時他的情花之毒已然深入骨血,發作起來疼痛遠勝於初時,隻見他的額上瞬間便滿是汗水,唇上

已被牙齒咬出血痕,胸中仍是一陣又一陣痛極的喘熄聲,一身白衣已被冷汗浸得濕透。我並非第一次見他心痛,

可那時還是覺得手足無措,幾乎便要掉下淚來,禁不住向外麵喊了一聲:‘他在這……’

‘不……’他的一隻手忽地抬起來,用力握住我的手腕,如同要握碎我的手骨一般,‘不要讓他看見……’

他已然痛得說不出話來,我雙眼含淚,隻得向他點了點頭。山穀間仍然回響著展昭的聲音,他定是從開封府一路

找來,嗓聲已然嘶啞,全不似平日的溫柔平和,那喊聲被風撕扯得零落而淒厲,白玉堂一聲呻[yín]終於出口,手指

顫唞地握住胸`前的白衣,揪作一團。情花之痛,世間至絕,我隻覺得淚濕雙睫,忽地伸出手去封住他胸`前兩處大

穴。

這個辦法隻是暫時鎮痛,不但無益,反而有害,心脈若是封得久了,情花之毒淤積於此,頃刻便可斃命,這

也是當初他胸口受了劍傷,我為何一定要趕在展昭之前將他帶走的原因,可是當時,我卻再不忍見他受苦。耳聽

得展昭的聲音漸漸聽不到了,外麵的風雨聲小了些,可空氣卻更加寒冷,一場秋雨打過,所有的殘花殘葉盡數凋

零,再無一分生機。”

我不由得望向窗外,同是一場淒風冷雨,當日絕然寒寂,萬物凋零,可如今這一場風雨過後,窗外竹葉依然

翠綠欲滴,那盆情花沾了幾滴雨水,愈發嬌豔,空氣中盡是雨後的清新氣息。十年之後,那分生機可曾再續,我

卻從月影那風雨不染的眸中,找不到答案。

三十

“那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自展昭走後,忽緊忽細,一刻也沒有停歇。公孫先生檢查了龍騫的屍身,說他中

的是三蟲三草的劇毒,但到底是哪三種毒蟲、三種毒草,一時之間也難以查明,縱使調配解藥也未必可以對症。

他的臉色很是黯然,雖然沒有明說,卻無異於告訴眾人,白玉堂此刻定已毒發身亡。

我卻是不信。

展昭一刻不回來,沒有親口告訴我,我便不能相信。何況……我又因何要為他傷心,是他自己要去找龍騫,

幹我何事。我幾乎每一刻都在如此說服自己,可是卻另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在耳邊響起:他是為你而死的,是你讓

他傷心而去,他才會去找龍騫,你明知他是一個好勝之人,你明知他絕不肯在任何事上輸給展昭,你明知他對你

放不下,可是你故意讓他傷心,如今他死了,你可稱心如意,你可稱心如意?

我呆坐在燈前,燭光裏卻忽地現出他的笑容,如驕陽一般的明亮,迎著滿湖的風,展顏一笑便黯淡了整片山

水。這笑容我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了,我的眼前心裏盡是展昭那溫柔的笑意,可那時,那笑容卻如同利刃般刺痛了

我的雙目,我倏地閉上眼睛,那笑容卻又入了心裏,一陣痛楚猝不及防,我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月華的手輕

輕撫上雙眼,那雙手瑩白如玉,原該是‘腕伸郎膝上,無處不可憐’的一雙手,如此,卻隻能用來掩飾心中的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