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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殞命於衝宵樓,本身便是個絕大的謎,襄陽王謀反事敗是一

年後的事,到那時終於真相大白,師傅卻已經不在了。可我總覺得,師傅知道的才是真相。

白玉堂死訊傳來那日,師傅在書齋中來回踱步,思量了良久,他走上一會兒,便在紙上寫上幾個字,那寫的

是:龍騫死於開封府前、方隼死於汴京城外、白玉堂死於衝宵樓……

這三件看似毫不相關的事情當日看來不過是巧合,師傅卻苦思到深夜,我給師傅泡了一壺極釅的茶,他啜了

一口,又在紙上添了一行:‘展、丁聯姻之日……’我更是不懂,卻聽他皺著眉喃喃道:“銅網陣……困不住白

玉堂才是。”

白玉堂也曾經說過,“衝宵樓,還困不住我白玉堂。”

除非……他是有意將性命斷送在衝宵樓的,我不禁向月華看去,若是她也這般想,縱使展昭體諒她的苦心,

她也不會原諒自己。她的身子如同畏冷一般,微微顫唞,我已撿起搭在椅上的外衣,卻終是沒有為她披上,心是

冷的,一件衣裳又怎能暖得了。

“ 花轎到了十裏鋪,風雪便將前麵的路阻了,隊伍無法前行,與前麵開封府迎親的儀仗遙遙相望,卻隻得

停了下來。一陣風過,雪花從掀開的轎簾裏飄灑而入,淒寒不堪,人人都說瑞雪是吉兆,我卻隻覺得心越來越冷

,這些日子裏,我不敢去想白玉堂轉身時唇角噙著的笑意,苦苦瞞著實情,隻是為了今天能嫁進開封府,可是眼

前去開封府的路竟被雪隔斷,豈不是老天罰我。”她緩緩抬起頭來,淚水從她蒼白的麵頰下緩緩淌下。“我癡癡

將那蓋頭從頭上扯了下來,轎裏盡是鮮紅的顏色,明妍無比,可這般大紅一片,卻有些刺眼。大哥一掀轎簾,見

了我便是一笑道:‘你忘了娘以前說過,沒進洞房便掀蓋頭可不吉利,展昭就在前麵長亭裏等著,如今開封府必

是賓客盈門,隻等花轎一到,你和展昭就拜堂成親,這雪無論如何不會下到明日的,你心急什麼。’二哥在轎外

一笑,隔著轎簾輕聲道:‘那天我去開封府送信,進了門才想起來今日咱妹子要和展昭成親,還擔了一片心,好

在包大人說婚事照舊,我的心才放了下來。後來想想,還是包大人慮得周全,開封府如常大辦喜事,遍請賓客,

那老賊反倒不會疑心消息已泄,可是開封府嚴陣以待,那老賊必起戒心,盟書進不了王府,那老賊淨可以推得幹

淨,若然如此,方隼豈不白白送了性命。’大哥點了點頭,又是一歎道:‘可惜,我沒來得及救下方隼,他這麼

一條好漢,卻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我連他的首級都找不到……’

我越聽越是心悸,隻聽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遠處一片雪霧揚起,依稀可見馬上一人紅衣鮮亮,如一片彤雲

掠過雪原,可在純淨無垠的一天素白之中,那點鮮紅竟是說不出的淒豔,更有些說不出的陌生。我隻覺得心中一

陣狂跳,馬蹄聲越行越近,已將至眼前了,隻聽二哥揚聲笑道:‘展昭,怎麼,等不及見新娘子了,不到洞房花

燭,可是不準你看的。’

大哥一笑轉身,轎簾在我眼前慢慢落下,可展昭那一身如火焰般耀眼的紅衣,和唇邊那抹溫柔的,卻是淡薄

的笑意,還是映入了眼裏。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他的笑意仍是一如既往的周到,也是一如既往的疏離,這並非

他的錯,卻讓我禁不住有些失望。因為,他今日原不應‘一如既往’,他原該有些不同的,無論對任何人,成親